王徽妍砸吧砸吧嘴,继续无意识地说道“今岁慕容老三娶妇,花了九十万两银子,太后新丧葬礼预计花费四十万两银子,他以为我是变戏法的么慕容家全都抠门儿,多发些岁币放息到民间,不就多些利息给百姓,那百姓也是他慕容家的逼死我算了”
“我儿看上了兵部尚书家的娘子,放言非卿不娶这要是真拿饷银去填补赈灾,我儿岂不是不是要打光棍慕容老三你这是要让我家断子绝孙我太难了”
慕容策靠坐在床角,怒火在胸中翻腾不已,双手握拳青筋外露,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暴怒之下的他,不得不承认,语气太像了
他都能想象郑涞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定然是面部涨的像个关公,眼睛瞪的圆圆的,就像叶子牌里的二饼。
皇帝强装镇定,逐渐靠近依旧香梦沉酣的女人,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不是说装睡时眼睫会动么,并没有
除了看出这女人面色红润,睡的跟死猪一样,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不由得越想越多。
难道这女人暗中与朝臣勾结,企图插手朝政
“皇后”男人忍无可忍地戳了下少女的手臂,却并无回应。
慕容策烦躁地支起额头陷入了沉思,一夜无眠。
清晨,美美睡了一觉并且一夜无梦的王徽妍渐渐转醒。
前几日身体的疲惫感不见了,简直是神清气爽。
“皇后可真是一夜好眠啊,一动不动犹如挺尸。”
慕容策低沉略带沙哑的嘲讽,立刻将少女的睡意驱散地一干二净。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让狗男人既不废后,又不再踏足清宁宫。
王徽妍忍着剧痛跪在床榻上,故意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遮挡自己如玉的容颜,“陛下在侧,臣妾不敢乱动,怕惊扰着陛下休息。”
“你昨晚说了很多,还记得么”男人狠狠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人。
王徽妍心中腹诽,不可能,铜铃老母监视她入睡多年,若有这毛病早就提出来了。定然是这狗男人做梦了,病的不轻
“臣妾并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想是陛下梦魇了。”
“你”
慕容策嘲笑自己遇弱则弱,这女人有毒,会令他降智。
直接问,她自然不认。他就不信他查不出来
王徽妍低垂着眼皮,例行公事般地请示“陛下可容臣妾起身,侍候您更衣,莫要误了陛下朝参。”懒得和他在床上交锋,尤其在自己没“武装”的情况下。
慕容策冷嗤一声,“不必了。”下床后大声唤道“来人。”
王徽妍趁宫人还未进来之前,对着狗男人的背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无声“问候”他几句。
不让近身服侍更好,自行盥洗后等着做样子恭送便是,这方面她是行家。
“恭送陛下。”王徽妍见人走了扭头下旨,“今日不见任何人,早膳延后。”等素宁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起昨晚的事。
“我昨晚本来努力思考着应对之策,结果不知怎的就睡着了。狗陛下方才说我跟他说了一些什么话,鬼才会跟他半夜说话你们听到什么没”
素宁与素芸面面相觑,共同摇了摇头,“您与陛下习惯相同,都不喜宫人随侍在旁。婢子们在殿外守夜,并未听到动静。”
按说狗男人虽然讨厌,但不应该会欺骗她,难道她真的说了梦话
少女抬手,无意识地轻触唇角,“你们说,我如果真的说了梦话,会说什么素肉好吃贵妃胸大狗狗男人讨厌”忍不住扶额低语“你们今晚值夜,听听我说梦话么。如果没有,就是狗男人找事”
此时,慕容策下朝后在两仪殿内来回踱步。
吴六一努力眨巴眨巴眼,忍着眩晕苦不堪言。
这上值又不能闭眼,陛下在殿内溜达了一个时辰。要不是大理石地砖坚固,都能被他走出一道沟渠。
方才陛下回到两仪殿,第一件事就是翻看皇后娘娘的起居注。这还不够,还要命人去暗查行踪。
难道是对皇后娘娘上心了瞧着早晨的脸色也不像是
难道要废后不会不会,琅琊王氏身为士族之首,皇后又出身侯府,如今外有藩镇,灾情还未消除,有脑子的都知道绝不可能在此时废后。
“查的如何了”慕容策瞪着两眼发直的太监,恨不得踢他一脚。
吴六一猛然回神,瞧见一张俊逸的怒容近在咫尺,吓得赶紧叩拜“派派人去查了,还未回禀奴婢去看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双手扶着地,手脚并用飞快地爬出了两仪殿。
就在慕容策等得不耐烦时,终于见吴六一小跑回来复命,“陛下,奴婢悄悄扫听了清宁宫两三名宫人,皇后娘娘近日去的地方屈指可数。除了清宁宫,太后娘娘健在时,每日固定去寿康宫侍疾,之后便是殡殿,就连太液池附近的园子都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