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手”
慕容策微微敛袖,露出绷带,淡淡回了句,“不妨事。”
两个人继续沉默。
王徽妍已经想好了如何说服李惠月,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和慕容策再次确认心意比较稳妥。
少女抬头,借着车厢内的壁灯看向对面的男人,“陛下,臣妾需要了解昨日的情况。其一,昨晚和县主见面的男人是谁其二,您确定不再册封县主”
尤其第二个问题,别回来她做了恶人,最后二人藕断丝连,背后陷害她。
慕容策靠在锦垫上,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颇为散漫地与她对视,“是平阳侯世子崔玄之。第二个问题过于蠢笨,朕不愿回答。”
听着对面之人的排揎,少女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交握。狗男人又来劲了,亏他这般算计,平阳侯一没实权二没万贯家财,李惠月怎么可能会应允。看来他是对太傅一族动了远离之心。
她想到昨晚的拉扯,假笑两声,“想必崔世子心仪县主许久,陛下想尽办法促成好事,实乃明君所为。”
慕容策隐藏在暗影后,看向车帘在夜风中翩翻,忍不住嘴角轻牵。
不知为何,每次听到她话中有话地暗讽,总能让他生出这人终于是活生生的感慨。
随着一声停轿,吴六一将佛尘夹在腋下,在太傅府众人的叩拜声扶着帝后二人下了御辇。
李家大郎起身后,上前躬身请示“陛下,父亲在书房病倒。妹妹”
慕容策打断了他的话“去书房。”看了皇后一眼,温声道“有劳皇后劝解夫人。”说罢便在李大郎地引领之下去了前院。
王徽妍恭谨应是,见太傅夫人要再次下拜,示意素宁上前扶起她,含笑道“夫人快快免礼。陛下得知太傅晕倒很是心急,立即派人通知太医正,此时怎样了”
她才不主动询问李惠月如何了。李家人折腾这么大动静,不就为了造势么。
太傅夫人引领着皇后往后院走去,拿起手帕抹着泪,“回禀娘娘,老爷倒是苏醒了,只是县主闹着自尽,妾只得加派人手看护着她。这孩子命太苦了,求娘娘开恩劝劝她,兴许她就回心转意了。”
王徽妍含笑应允,“这是自然。”忍不住心中嗤笑,恐怕不是命太苦,是人太傻。
一行人进了二门,经抄手游廊走至名为“邀月阁”的院中,就听到一声声哭嚎,“县主,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你且看看老爷和夫人,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小丫鬟见人来了,刚忙掀帘子将众人让进屋内。
不知道谁说了句,“皇后娘娘万安。”屋内的众人赶忙叩拜下去。
王徽妍的目光直接越过床前跪着的丫鬟婆子,看向床上躺着装死的李惠月,无声冷笑。这招数都是铜铃老母玩儿剩下的,劣质把戏罢了。
“你们都出去罢,本宫单独和县主谈谈。”
太傅夫人一惊,嗫嚅着“这”
素芸上前一步,摆出了清宁宫掌事女官的架子,“夫人这便随臣等出去候命。”
“夫人,有皇后娘娘在,您还怕什么呢。”吴六一扬起佛尘,也摆出一副请的架势。
太傅夫人见帝后面前的红人发话,只得担忧地看了眼床上背身而躺的女儿,向皇后福了福“娘娘,小女若是冒犯您,还望您看在她这般模样,莫要和她一般见识,妾等告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内。
皇后见素宁关上了房门,知晓她守在门口,便放心地环顾四周,见身后桌几下藏着竹笸箩,拿起剪刀仍在了李惠月身旁,双臂环胸冷笑道“不是想死么今儿个你要是当场自戕,本宫不但会为你隐瞒此事,还会为你请封,让你风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