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闻着来自女人身上的香气,忍受着她毫无意识的撩拨,苦笑着自语:“若每晚皆是这般,迟早会不举。”他拥着怀中的娇软,方才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
“娘娘,该起身了。”素芸将帷帐掀开后,最先看到的是床角堆放的寝衣。
细看之下全部是娘娘私下里穿的款式。她见娘娘身着樱粉色的寝衣依旧安睡,想起昨日陛下消无声息地回来,还命她不许将娘娘唤醒。她有些期盼地在床间睃巡,并未找到她想见到的东西,不禁有些失望。
“几时了?”王徽妍睡眼惺忪地缓缓起身,瞧着她充满探究地目光打量着自己,这才想起昨日的窘迫之事,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下了床。
素芸赶忙跟上前去,“陛下虽然说不必唤您起身,婢子想着您叮嘱过不得晚起没了规矩,陛下刚走,就来唤您了。”
少女哦了一声,拿起玉梳刚要通发,眼前突然出现两枚鸡蛋,就听到素宁笑嘻嘻地汇报:“陛下临走之前命婢子为您准备这两样物品,说您额头上有伤需要化瘀,免得破相。”
素芸二人看了伤口后对视一眼,对于昨晚发生了什么,很是好奇。
王徽妍瞪着两枚鸡蛋,狗男人诅咒她破相真是欠骂。
少女睃了眼脸上写着八卦二字的两个人,早已看出她们两个想知道什么,左右是自己培养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无奈地由着素宁拿着鸡蛋在她脸上折腾,命道:“将准备给长姊的寝衣好生熨烫,包裹起来今日就送去长公主府。在备一些补品,过会子送去飞霜殿。”免得慕容策惦记着那身寝衣,害她再次像昨晚那般被动。
素芸应诺,想到方才陛下的吩咐,只得将这个噩耗告诉她,“娘娘,陛下走之前,命婢子们将您那些老妇人穿的寝衣全部扔掉,不许在出现在清宁宫内。”
少女一把夺过素宁手中的鸡蛋,起身询道:“他竟然这么说?”这个狗男人!
素芸小心翼翼地点点头,见她将鸡蛋抛给素宁后,向净房走去,扔下一句话:“狗男人太狗了,我要去遛八戒平复下心情。
*
王徽妍手拿纬子逗弄着雪白的毛团,嘴中念念有词:“本来以为你不那么狗了,没想到我还真是高看了你!”
八戒前肢立起,“汪汪”无比配合着,令少女噗嗤一笑,“你以为我是在夸你么?怎得和他一样自以为是,果然天下的狗都是一个德行。”她转身命道:“素宁,给八戒吃几个肉块吧。”方才对着它指桑骂槐了好久,心中逐渐愧疚起来。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吴才人走至池边的树下盈盈下拜。
王徽妍道了声免礼,含笑问道:“才人身体可是大好了?”
吴才人走上前恭谨回道:“多谢娘娘挂念,臣妾已然痊愈。就是贵妃娘娘据说病的很重,臣妾几次去看望,都未能见到贵妃娘娘一面。”
少女见她面上有些窘迫与难过之意,转身拿起肉块抛了出去,淡然一笑:“贵妃的性子比较清冷,你的心意到了,她会明白的。”
“臣妾听完娘娘的一番开导,心中畅快了许多……”吴才人“呀”了一声,指着跑入林中的八戒说道:“娘娘,八戒向龙首源跑去了。”
王徽妍不由得加快脚步,命道:“素宁快去追!”
“皇后娘娘,”吴才人赶忙跟上,颇为担忧地说道:“据说龙首源那边河道比较深,河底的淤泥积淀了厚厚的一层……”话音未落,她痛呼了一声,满脸痛楚地扶着脚裸,蹲坐在地。
宫人赶忙上前搀住了她,焦急地问道:“才人可是伤到了哪里?”
王徽妍看着疼的面色苍白的人下旨:“快将吴才人搀扶回宫,速去请太医前来诊治。”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应诺,搀扶着崴脚的吴才人走出了林子。
“娘娘!”素宁抱着八戒交给了宫人,疾步走至她面前附耳说道:“婢子在龙首源发现了萧贵妃。”
王徽妍颇为惊讶,“她昨日不是晕了过去,人在那里做什么?”
素宁悄悄比划了下,低声说道:“烧纸。”
大燕宫规规定,不得在皇城内随意烧纸,她萧萦心怎会不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先回去给八戒洗澡。”少女将身后跟随的宫人支走了,在素芸素宁的陪同下向林中深处走去。
在素宁的指引下跨过一条溪流,顺着桃花堤穿过一排排竞相怒放的桃树,看到了一名身着素服蹲在树下烧纸的女子,从身形上看确认萧萦心无疑。在看那棵树的位置,少女什么都明白了。
在大燕,所有被册封过的太子均会来龙首源种一颗树。目前来看,慕容策的树还只能称作为苗。
而前太子慕容清致做了二十载的太子,幼苗早已长成了树。
那棵树的位置就在幼苗之前。
“素宁,你远远看着她,见有人前来就想办法支开,莫要让人发现她在此地。”
王徽妍转身扶着素芸的手,心思重重地离开了此地。
*
长公主府,寝殿。
床榻晃动间伴随着女人的娇喘,听得她断断续续说道:“裴郎,我突然想生个孩儿玩玩儿。”
慕容珺轻啄男人的薄唇,伏在汗湿的身上,涂着蔻丹的玉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不敢与他对视,更怕听到令她难堪的拒绝。这番话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她决定咬牙一试。
随着男人长久的沉默,女人眸中的眷恋逐渐消退。眼眶刺痛的同时,支撑着起身子,拿起扔至一旁的寝衣穿在身上。
她低头一笑,将心中的苦涩强压下去,换上一副无谓的表情,“开个玩笑都能被你识破,真真没意思极了。”
裴宣睁开饱含情|欲的双眸,慵懒一笑,看着她张开了手臂,“臣知晓公主怕疼,断不会同意公主委屈自己。”
他见女人低垂双眸笑道:“遇到太了解自己的人,还真是少了很多情趣呢……”怎能不知她试图掩盖自己的哀伤,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至怀中,吻上她的唇,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只有这样做,才能得以在他丧失理智答应她之前,及时悬崖勒马。
裴家至今还未得以沉冤昭雪。他一名罪臣之后,一名根本不允许存在世上的人,又能有什么资格当父亲。她的心,他何尝不知,可是自从先皇下旨抄家那日起,和她这一世是无法圆满了,又何必将这无法解开的恩怨延续在下一代身上。
恨到极致时,不是没想过利用她向慕容策进言为裴家平反。当他下定决心这般去做时,面对她饱含情意的双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留在她身边,是真的舍不得。听闻陛下提出要为她遴选驸马,他心一痛,狠狠咬上她的唇,更加的肆虐而为起来。
慕容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沉浸在他的吻中无可自拔,直到两个人气息紊乱不得不分开。只有在这般亲密的时候,她才能依稀感觉到睡在她身旁的男人心里是有她的。
裴宣看着她迷离的双眸,红艳艳的唇,是那般风情万种,再次捧住她的脸缓缓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寝殿门前传来及其有规律的扣门声。
他只得拍了拍女人的背,起身穿衣。待拿着密信回来时,交给了已经起身的慕容珺,“暗卫在书房门口发现这封密信,臣已经命他去查了。从信笺上来看,并无特别之处。”
男人亲自为她系好寝衣上的盘扣,看着她的表情由震惊到不信,不由得关心地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慕容珺将信笺交给他,缓缓坐在床榻上,“我不信……但是我必须要想办法查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