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达荔香园后,守在此处的暗卫上前回禀“主君,人被老鸨扣押了,若直接去抢人恐怕会惊动官府。”
慕容策沉声命道“守在此处暗中保护。”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去将容九找来。”
此时,被五花大绑的王徽妍瞪着眼前浓妆艳抹的老鸨“你不就是想要钱,你容我写封信送到禄和盛,五千两如何”
老鸨嗑着瓜子,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少女。
方才脸上虽然有些脏污,都未曾遮掩她的好相貌。待擦干净后一看,果然是极品美人儿,尤其眼角的滴泪痣不知要勾走多少男人的魂魄。
屋里的烙铁和脚勾看样子并未让她害怕,别的女子见到这场面,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可见这丫头是个不好摆弄的。
五千两,恐怕她小看了自己的价值。
禄和盛是汴州城最大的商号,她操着一口陌生的口音,说去禄和盛要钱,还五千两这个数目这么傻的招数,比她长得差的姑娘都没敢用过。
老鸨扭脸将口中的瓜子皮一吐,抬手接过身后掌事递过来的小茶壶,对嘴喝了一口,血红的嘴唇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你若是禄和盛的老板,那我便是皇帝的丈母娘。”
“我呸”王徽妍怒指她“就你也配”
老鸨身侧的掌事看着眼前梗着脖子的少女,扬起手就要给她一个嘴巴,却被老鸨厉声制止“她的脸值千两黄金,你打坏了我还赚个屁”手里已经许久没有这等姿色的女子,越看她越觉得荔香园不日就要成为这汴州城最红的烟花之地。
“你若听话,我保证不为难你。”老鸨看着眼前的女子就想到了聚宝盆,说话的口气不由得温柔起来,“说说都会什么”
王徽妍嗤笑道“吃喝玩乐。”心里盘算着逃脱,又改了口“我的绣活数一数二,可以为这里的娘子们做别致的衣裳。你要不信,我先给你画几张样子”
“让你去做粗活,我怎么舍得。”老鸨看着她曼妙的腰肢,示意掌事上前与她耳语一番,命她去准备。亲自将这一路跟她谈判无数次的少女送到了头牌安置的房间内命人看紧了她,这才欢喜地回了前院。
楼下,吴六一指着上前迎接的红衣女郎说道“此处可有绝色美人银子不是问题。”
迎客的红衣女郎见他衣着只是普通的绸缎长袍,人又长得其貌不扬,鼻腔中哼了一声,“这位郎君可是在逗奴咱家的头牌陪酒一晚要五百两银子,夜宿就”她拉了拉身上的披帛,上下打量起太监,面上的不屑非常明显。
吴六一在宫里早已成为人见人爱的红人,没想到在这家妓院再次尝到了初入宫时被鄙视的待遇,多年养尊处优的暴脾气岂能容忍。他当下从衣襟内掏出五张千两银票拿在手中数了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正堂。
红衣女郎两眼立刻放光地跟在他身后,谄媚地说“奴有眼不识泰山,郎君想要哪位头牌,不若让她们都出来供您挑选”
老鸨路过刚好见到他数钱,见是个面生的新客,赶忙甩着帕子“哎呦”亲亲热热地凑了过来,“郎君请坐,不知园子里哪位姑娘入了您的眼”
太监岂能错过这等好机会,大喇喇地坐下后抬手命道“将你这里拿得出手的都给我唤出来。”
“是是”老鸨向身后的红衣女郎使个眼色。
吴六一饮着茶,看着眼前的几名姑娘啧啧两声,“什么货色这是难怪我家主人不肯现身,要我先来看一眼,去去去都下去罢。”
老鸨瞬间想到了今日新收的小丫头,正在苦恼间,就见他小心翼翼地抖开了一幅人像画,“我来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园子里若有这般姿容的女子,我家郎君包场一日。”
“有有”这与她刚收的小丫头很是想象,真是天降横财。老鸨想到小丫头不从,手拿绢帕摁了摁嘴角,“有是有,只是我家这位头牌脾气不好,你也知道,美人儿么,总是要耍耍性子”
“不怕,我家郎君就喜欢牙尖嘴利的,越是泼辣他越喜欢。要一间清净的地界儿,安置一架屏风。郎君的习惯,透过屏风看美人,若是过关才能进一步赏玩。”吴六一将五千两银票拍在桌上,“这是订金,去办罢。”
“哎哎。”老鸨赶忙将银票拿在手中,想起小丫头说让她找禄和盛要五千两银子,这还没怎地五千两就入了账,就算她与禄和盛有关系,也晚啦
她亲自上楼打算威逼利诱,没想到小丫头竟然一口答应,令她更加欢喜今日真是财神爷照拂。
待安排好一切后,刻意站在大堂内想见识下真正的金主是谁。
她从业十载,放眼汴州府也没遇到如此大方的人。
只见在方才那人的陪同之下,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走进了她的视线。
他将伟岸的身躯凸显的淋漓尽致,虽然面容平平无奇,但幽暗深邃的双眸显得此人狂野不拘,竟然将看似平淡的相貌提升了不少。周身透着不容亲近的煞气,令她不由得后退一步,却越发看得她心旌摇曳,幻想着与这般男人在床上想必定然会让她生不如死罢
慕容策走进大堂闻到甜腻的香气时,眉间不由得拧成一个川字。
这女人总是会弯着心思给他找事,这地方若不是她,他这辈子都不屑踏足一步。
吴六一喊着看呆了的老鸨,“带路您内。”
老鸨这才鼓着勇气上前,试图壮胆靠近慕容策“郎君,跟妾走。”随后在他冷冽的目光震慑之下,未再敢近身一步,只得咬牙慌张地上楼带路。
慕容策在她的指引下走进了锦阁,目光一扫,默不作声地指着香炉,吴六一赶忙拿起示意老鸨跟他一起离开锦阁。
男人提袍落座在素纱屏风后的凭几内。他知晓这种特制的屏风存在于烟花之地,别有用途。
随后就见身着一身正红色楼兰衣饰的少女,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妇人推入了锦阁内。
王徽妍揉着酸痛的手臂,面纱下的嘴无声咒骂着,来时那个掌事说今日伺候的金主多么一掷千金,威胁她若不好好侍候,晚上定然让她生不如死。她只得从这位金主身上找到逃离的法子。
更换衣衫之时,她故意十分配合,命人在头上多簪了几枚簪子。来时经过二楼走廊,勘察地形后发觉这间锦阁为临街所建。其余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郎君你要看跳舞我还有些生疏,你别介意。”她想着先往半开的窗前转去,到时借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