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少爷总是一时兴起,得到的东西太多都不费吹灰之力,自有人送到他跟前,以前喜爱的名贵物品,现在不知在哪个角落落了灰。
他以前和楼星环随过一个刻玉石印章的老人,说他藏宝柜里缺少他的作品是一个遗憾。
显然他如今已经忘了,而楼星环还记得。为了得到那隐世老人的整全一副手作,楼星环曾抛下过重要的事宜,快马加鞭,跑死了几匹骏马,亲自去拿到手。长平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楼星环是鬼迷了心窍,不然以往那么正经的人,怎么会为了一具死物,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地跑去登门拜访。
还有些人揣测他是金屋藏娇,为博美人一笑。只是他们也不知道那个美人是谁。竟还有个同僚来劝他,说女人不该这么娇惯,不该掏心掏肺对她这么好。
好吗
楼星环却只觉得还不够,什么都不够。
鹿冰酝娇生惯养,像只金丝雀,人人都想养着。可他性子却不像。如若这里有半点儿不如意,他肯定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人。
楼星环只想将他们的院子布置得更漂亮些。
好让鹿冰酝降落下来,歇歇脚,最好能永远停留。
“这是你弄来的”
他回过神时,鹿冰酝恰好在把玩他搜罗到的古玩。楼星环点头“是,小爹喜欢吗”
鹿冰酝转了转那枚印章,不说话。
他从来不说违心的话。
所以楼星环看出他对这些小东西的喜爱,心里松了口气,挽好衣袖,伸手试了试水温。
水声撩动。
楼星环半跪在毛毯上,仰头看着鹿冰酝,忽然拿出一个匣子,放到鹿冰酝手边“这一年多,小爹有收到我寄去驿站的东西吗”
盒子很熟悉,每次楼星环送来的包裹里,都有一小盒牛乳糖。附信都有叮嘱他少吃。
鹿冰酝行医,也知道不能常吃甜食。偶尔糖瘾犯了,吃上几颗心心念念的牛乳糖,也觉得儿子孝顺。
然而心是软了,脚还是冷的。
在鹿冰酝吃着糖不说话时,楼星环瞧着他的神色,一手扶住他的脚,一手脱下他的靴子。
罗袜半褪,干净通透的皮肤就露了出来。
鹿冰酝身上无不写着漂亮两个字,双足也是。白得近乎透明,雪缎一般,因为被人触碰到,脚趾情不自禁蜷缩了下,像是平芜春山,要藏起十枚半小月亮。看在继子眼里,可爱到不行。
楼星环手指骨节分明,指节宽厚,轻轻松松地掌握住他的脚踝,颇为小心地放进水里“还好吗”
水温很合适,鹿冰酝方才确实不小心踩了雪,靴面浸了水,袜子也有些湿,因此脚凉凉的。
他经常由人伺候,完全不觉得尴尬,倚靠在榻上,神色自若,没搭理他。
楼星环揉了揉他的足底,看那珍爱的姿态,仿佛他握着一块无暇美玉。
这发展,并不像羞辱流氓。
鹿冰酝忽然又踩了踩水。
这水还挺满,果不其然,溅到楼星环脸上。他睫毛都滴着水,也没敢伸手去擦,看起来狼狈,有点像十几年前那个雨中的小孩。
“这样吧,楼星环,”鹿冰酝一手搭在桌沿,微微弯身,逼视着他,“给你个机会。”
楼星环喉结滚动,声音喑哑“什么机会”
仔细听,他声线有些发抖,好似在期待,又好似在等着判刑,仿佛几年的隐忍,结果全在这一刻。
“把昨天说的话都收回去。”鹿冰酝说,“我就当你说梦话。”
“我收不回去的。”楼星环望着他,道。
“啪”一声,鹿冰酝狠狠踩上他的大腿。
楼星环屈膝半跪在毛毯上,长腿结实有力,被他这么使劲一踏,纹丝不动。
鹿冰酝故意掀起水花,现在不止他的脚是湿的,楼星环的下裳也湿漉漉的,布满水痕,湿透了,黏在皮肤上。
“你若生气,怎么罚我都行。”楼星环道,脸庞年轻,却透着不合年龄的成熟与认真。
不得不说,他身材很优越,相貌甚佳,装模作样起来,竟真的有点可怜。
鹿冰酝讽道“不是说不愿意给对方负担吗”
一年前,分别的时候,楼星环就说过,在不知道对方的心意时,他不会贸然告白让对方烦恼。
原来那么久之前他就筹谋骗人,想着他回来就搞个大的。
楼星环声音有些异样“权宜之计,不是故意骗小爹的。”
说话时,他视线不自觉低了下去。
鹿冰酝的脚大喇喇踩在他大腿上,皮肤晶莹如玉,透着瑰丽的淡红色。
下腹蓦地腾起一团火,比昨晚更甚。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审视鉴赏一般,又莫名透着股绯色的劲儿。
鹿冰酝察觉到了“你在看什么”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涌现,特别是那些隐秘的、不小心的缠绵。
他也没缩回去,反而冷笑一声,抬脚直接踩在楼星环的脸上“淫贼。”
忽而脚心一痒,像羽毛在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