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一挥出的掌落了空,掌风扫过司空断的面门,难得有一丝清凉。见巴掌没挥上去,逐一一五指紧握成拳,紧接着便再次朝着司空断冲去。
司空断本来奇怪,但瞧着朝自己冲来的逐一一面上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的想起好像有那么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再回想方才自己的举动,好像着实不大得体。
是故司空断也不还手,抬脚便朝着山中禅院所在,那处绿意出奔袭。
逐一一口中骂了句登徒子砍你,化身一道厉风追了上去。
司空断自然是要比逐一一快的,等到他停身在禅院之内,靠着和尚的棺木站定的时候,逐一一还只是远处的一道人影。
元阳丹簿为了让修炼这心法的人远离女子,在序言里说过女子的许多坏话。
比如女修眼波,是勾人命的链锁。
又如女修无信,怀负人心的恶果。
还如女修狠辣,胜过地狱的业火。
……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许多,司空断瞧着逐一一的身影逐渐清晰,逐渐靠近。
“你看。”
司空断拍了拍棺木,指尖落在了一处棺木的图绘之上。
逐一一双手持双刀,两把刀刃都朝着司空断的脖颈,可劈砍下来的时候,对方却没有躲避的意思。
搞得她这刀在落下之前,只能强行收了回去。
“看个鬼!”
本事一句咒骂,但司空断接了下来。
“说是鬼也无不可。”
指腹点在棺木上,木屑沾着一点残存的漆彩,随风浮起飘散而去。
逐一一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发现了先前夜色里并未注意到的细节,紧接着收起恼怒,附下身子凑了过去。
僧人双手合十,闭目求佛。凡人跪伏在地,香火的烟缕缕盘升。朦胧的雾气浮在上头,似毒蛇一般绕着,寻找着下口的时机。
“棺木内侧还有不少。”
司空断松了口气,庆幸逐一一没有追问方才自己的过错。
逐一一听闻棺木内还有,便立刻探了身子进去,推开了棺木内肉身未曾腐烂的和尚,目光在这些图绘上逡巡起来。
陈桥驿是个小地方,此间的书画先生本事实在不行,能瞧出这棺木的画中有蹊跷,可模模糊糊,断断续续,也看不懂个啥。
“我卜一卦。”
逐一一后退一步,离开了棺木,双手探入虚空便要摸索,寻找卜卦用的法器。
司空断按住了她的手腕,也不顾逐一一的挣扎。
“怎么动不动便卜卦?”
因着对视之间,司空断的目光太过澄澈,根本瞧不见邪念。尽管自己的手腕被他按着,逐一一竟然唤不出登徒子三个字了。
“沈千运便是这么教你的?”
擅自推演天机,从来都是百害一利。
“我师尊又不在这儿。”
逐一一试图从司空断的桎梏之中挣脱出来。
恰在此时,守在禅院内的土狗凑了过来,哼哼唧唧的用脑袋蹭着司空断的锦靴,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
“金鱼,吃金鱼,要吃金鱼……”
然而在逐一一挣脱司空断之前,司空断先一步从土狗的爪子里挣出了自己的靴。
“回溯过往的法子不少。”
司空断拽着逐一一的力气加大了几分,他纵身一跃,连带着把逐一一也一并拽到了棺木之内。
木匠做棺材,大多只能容一人,如若有夫妻要合葬的,那也是两口棺材挨一起放。非得是那种殉情而亡倔种,才会做得宽敞些,让两具尸身一起黄土里躺。
柳汀州的前身是个和尚,六根清净的和尚上哪儿殉情去呢?
故而和尚的棺木窄的很,仅能容纳一人平躺。
和尚此时盘腿打坐,被鸠占鹊巢,后进来的司空断一脚踢到了棺木内的一角里。
“侧身躺下。”
司空断说完这句后,也不等逐一一回应,右手按在她的肩头上用力。下一息的时候,二人便面对面,紧紧贴着,蜷缩着腿在棺木内躺了下来。
棺木的腐朽气味绕在鼻尖,但更多的是司空断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冷气味。如若非要形容的话,便是冬日初雪,夜里迎面而来的微风。
此间地方实在太小,二人挤在一起,近到……
司空断的右手从逐一一的肩头挪开,改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闭眼。”
“闭眼干什么?”
这次逐一一有点反抗。
司空断微微皱眉,爱闭不闭。
他双唇微启,朝着逐一一的面门吹了一口气。
“与我入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