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
曾氏看着孟老太太面露哀戚，可是却连话都没能说完。
“老三家的，咱们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啥事儿都能可量来，现在家里的钱就够一个丫头的，五丫头伶俐，长得也像是个有福气的样儿，以后嫁个好人家也能帮衬帮衬咱们家，四丫头跟个辣子似的不招人眼，再说了那脚也忒大了，整不了了，你也别再说啥了，就这么定了。”
孟老太太的语气虽然是难得的柔和，但是却没有给曾氏留下一丝一毫的希望。
给霍五月裹脚霍四月没有份儿这件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了。
曾氏没有再说话，神情恍惚眼神有一些飘散，不知道是在想一些什么。
“娘，大爷手里还剩下一点从伙食里省下来的钱，本来是留着明年孝敬先生的，三弟妹心疼四丫头，要不然就先拿出来吧，孝敬啥的，有就有，没有就是吃点亏也没啥大不了的，别让三弟妹心里难受就行。”林氏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曾氏，言辞恳切的对孟老太太说道。
她没有直接就做主，先是阐明了这个钱的由来和用处，然后做出贤良淑德委曲求全的善人模样说出那番话。
她明知道孟老太太绝不会同意却在被孟老太太回绝了以后颇有几分无奈和愧疚的看着曾氏似乎对于自己的爱莫能助很是悲伤。
“一个丫头片子屁大点事儿，还能因为这个耽误了老大念书？这可是给咱们老霍家光宗耀祖的大事儿！你一个老娘们家家的啥事儿不懂怎么就知道添乱呢？没有你啥事儿就少掺合一边呆着去！”孟老太太紧紧皱着眉头大声小气的教训着林氏，从头到尾看也没看曾氏一眼，对于曾氏提出来的请求更是充耳不闻，仿佛是已经忘记了还有曾氏还有霍四月这两号人了。
“三丫头，你裹脚裹的早，等五丫头完事儿以后你多告诉告诉她应该怎么整，可不能白花这个钱，得整俊了才行呢！”孟老太太看着站在林氏旁边的霍三月说道。
对于于和林氏说话的态度，孟老太太在面对霍三月时候的腔调语气已经堪称是温柔慈祥了。
“知道了，奶。”霍三月点点头，轻声说道。
那个扭捏做作想要做出大家闺秀的模样看上去其实并没有什么美感，偏偏孟老太太还挺受用的！
霍家老宅里的气氛并不算好，曾氏难得的在孟老太太面前就冷了面，也不知道孟老太太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儿做的算不上体面，竟然没有开口责骂，反而是让江氏闭嘴做事就揭过不提了。
不过霍四月她们那边就和霍家老宅的景象完全不同了。
“小妹，你说咱们摘了这么多的地衣，酒楼能都收下吗？”霍风之看着装的满满腾腾的的五个竹筐，心里有点摸不准酒楼会不会都收下，要是要不了这么多，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若是白忙活了的话，一则就赚不了那么多的钱了，二则小妹怕是也会失落，当下霍风之又是兴奋又是担忧的，心里倒是各种滋味都有了。
霍四月细细的看着那些地衣的品相，确定了没有腐坏的也没有毒蘑菇，就笑道：“大哥，你放心吧，就怕那个籍老板嫌这些蘑菇不够多呢。”
籍如越不是傻子，这一点在上一次打交道的时候霍四月就发现了，这些地衣会不会有市场想来籍如越比霍四月都要清楚，加上。。。
霍四月勾了勾嘴角，背起了一个竹筐扭头对霍二月和霍风之道：“走吧，咱们现在就去镇上，我保证这一次咱们拿的更多！”
而且还是比上次多的多！
霍风之看霍四月这般兴冲冲的，也不忍心多说话扫兴了，他身上背了一个竹筐，两个手上一边提了一个，剩下的一个竹筐被霍二月背在了身上，兄妹三人朝着镇上就出发了。
或许是金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背着这么沉的一个竹筐一路上霍四月都没有感觉到累，一口气到了清风酒楼，卸下了后背上的竹筐的时候霍四月才觉得有些疼，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就告知了小伙计去请籍如越。
清风酒楼里的小伙计早就已经的了吩咐，这会子哪里敢怠慢了？派了人去请籍如越以后又是奉茶又是端糕点的招待着，赔着笑脸的模样到手让霍二月和霍风之不自在极了。
唯有霍四月混不在意，拿了一块糕点掰一半送进了嘴里就继续低头按着自己的肩膀了。
倒不是自己多想要吃这糕点，实在是这一路上费了太多气力，这会子头晕目眩，想来有一些低血糖了，吃一块儿糖糕好歹能缓一缓不是？
“霍姑娘真真是准时的紧呢，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带来了多少地衣？我这清风酒楼需求可是不少呢。”籍如越闲庭漫步一般走过来，语调也是轻松自在的，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
霍四月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不要脸以后就扬起了笑脸。
“籍公子来的倒是快，我还想着像是籍老板这样日理万机的人若不等个把时辰都是见不到的呢，却不曾想如此的清闲。”
籍如越笑容一窒，看着那张小脸有些气闷。
这丫头是说自己成日里不务正业吗？
“当然，想来应该是籍老板身边能用的人足够多了，所以籍公子才能如此自在吧，这倒不是我们这些赚辛苦钱的乡下老板姓能明白的了。”霍四月自然看见了籍如越的脸色变化，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霍四月已经自己把话给圆回来了，而且还夸了自己身边的人，就连一直看不上霍四月的布清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如此一来，自己若是再计较，那就显得太没有气度了。
“霍姑娘倒是能说会道的很。”籍如越轻轻拂了衣摆，坐在了霍四月的对面，淡淡的说道。
“籍公子过誉，我这也不过就是东施效颦罢了。”
“籍公子，你看看我这个地衣如何，够不够，以后还要不要我给你继续送了？”霍四月指着地上放着的五筐地衣，对籍如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