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月看的目瞪口呆，心里竟然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点羡慕。

自己当年练习刀工的时候要是有这个稳当劲儿自己得少吃多少苦啊，肯定一次都不会碰到手就有小成了。

“秀秀你先别整了，你自己跟你奶说，这个肉是不是你做的，我是不是没让你整肉！”

江氏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孟老太太证明这件事儿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以至于根本没考虑自己和王秀秀以后应该如何相处。

王秀秀站直了身子，真的就顺着江氏的话往下说了：“奶，都是我整的，我娘啥也不知道，肉是我自己找出来的，也是我自己炖的，都是我的错，奶你要是想骂你就骂我吧，你别骂我娘了。”

这样乖巧，这样懂事这样逆来顺受这样孝顺！

如果不是王秀秀眼神淡然里还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霍四月还真的就相信王秀秀是一个软弱可欺的熊蛋包了。

孟老太太看也不看王秀秀，依旧是往死里骂江氏，一句比一句难听，最后甚至都说出来让江氏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回娘家去这样的话。

王秀秀则是在按着江氏的意思说完了自己该说的话了就继续贴饼子了，依旧还是大手大脚的用油，等到饼子出锅了，孟老太太下午刚让人去买回来的油几乎是少了一小半。

见一这一幕，孟老太太骂江氏的话可谓是更加的刻薄难听！

“娘，先吃饭吧，大家伙都干了一天的活儿都累了，我看着二嫂应该知道错了，娘你老就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曾氏看江氏这样的人都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又犯了她那个心软的老毛病，在霍四月的阻拦下依旧还是开口求情了。

“你以为你就是啥好人了？你真有这么好心你咋不来做饭呢？你是能挣回来那一块肉啊还是过年的时候你能从自己的腚上把肉割下来吃啊？一天天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你背不住早就知道了就是故意啥也不说等着吃肉呢！一个两个的都坏了下水了！没有良心的娼妇！”

曾氏平常听见啥不该听的脸都红，她最受不了就是孟老太太这样侮辱性的辱骂，每一次听见什么娼妇小婊子之类的都觉得恨不得钻进一个地缝里假装啥也没听见，这一次也不例外，而且孟老太太现在耐心非常的差，一开口就是绝杀，直接就让曾氏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刚才你舔着个**脸你说啥啊？是不是说吃饭？还说自己不是得馋痨了？这么多人都干活儿了，谁哪一天没干活儿？别人怎么都不着急吃饭就你俩着急呢？怎么的？你这是害怕吃了这一顿就没有下一顿了？”孟老太太一点都没有放过曾氏的意思，甚至还有暂时不理江氏的苗头，这让霍四月心中警铃大作。

可是自己这个时候能做点什么？这件事儿在别人家里也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儿，但是在霍家就是大家都默认了的天大的事儿，她们不占理啊！

“娘，你别生气了，孩子他娘就是想让你消消气，别的啥意思都没有，你老……别……”霍青地上前一步站在了曾氏的前面挡住了她，抬起头看着孟老太太艰难的说道。

霍四月看着霍青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她看见霍青地好像眼睛红了。

“哎呀我说老三，不是当嫂子的说你媳妇儿不好咋的，眼看着娘不高兴了，那怎么还一心就惦记着吃吃吃呢，这心也是够大的了，这要是我可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儿的。”

这种没良心的话江氏说就说了，一点都没有感觉不好意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恩将仇报。

而曾氏一点难过或者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对于这一切已然是司空见惯，这不是她第一次帮江氏说话，自然也就不是第一次被江氏这样对待，一开始心里如何能觉得好受？可是一次又一次，曾氏现在根本就不会怪江氏，她只怪自己没有记性。

“你还向着你那个婆娘说话？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都没往心里去，现在看看可不是这么回事？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孟老太太一听见霍青地口口声声都是在护着江氏更是愤怒了，这会子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骂的更加的欢快了。

可是霍四月注意到，曾氏的脸色比起来刚才好看了许多，身形也没有摇摇晃晃的感觉了。

看起来应该是缓过来了。

“吵吵这么半天了嫌不嫌弃丢人？一会邻居都得来看看你这是在干啥呢，饭都做好了还不赶紧的吃饭？在这杵着骂你是能拿出来一斤肉你还是能咋的？”霍老爷子看了一样盆子里的五花肉，心里也心疼，想着王秀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轻重，可是这么多人都在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又看着儿媳妇儿儿子来一个讲情的被骂回去一个，没有办法只能他站出来息事宁人了。

孟老太太骂了许久心里也没能痛快到哪里去，责任追究抓源头才能彻底的平息怒火，但是现在她知道源头在哪里却不能抓，只能收拾一些小鱼小虾，这让她心里能舒服吗？但是现在还就是如此，任凭她如何不舒服就是收拾不了这个“源头”，加上她也实在是饿了，所以霍老爷子给了一个台阶她想了想也就下来了。

“都在这里停尸？不知道收拾桌子啊？不饿就滚出去站着去！”

孟老太太话音刚落，屋子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搬桌子的，收拾碗筷的，端菜的，低声说话的，来来回回走动的。

“老大，进屋吧，在这站着干啥啊？不冷吗？”霍老爷子往屋子里有的时候就看见了霍青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皱着眉头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顿了顿，就试探着问道：“老大，是不是吵着你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