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误会什么了？”霍四月几乎是无意识的搭了一句籍如越的话。

籍如越目光空远，淡淡的道：“李世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有一点我还是要承认的，他还是比较拎得清的，什么样的女人只能玩一玩，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带回去，什么样的女人能做一个妾，什么样的女人能做妻子，什么样的女人要离得远一点，这些事儿，李世这些年可是门清，而且从来都不会破例。”

霍四月不明白籍如越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一定还有后话，就不开口，静静的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籍如越看着突然乖巧的霍四月突然就有了一点逗弄的心思，明明知道霍四月是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偏偏就一个字都不肯说了，重新的端起了面前的碗，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疙瘩汤，守株待兔的等着面前的可爱小兔子发问。

果然，等了一小会，霍四月发现籍如越似乎是不想继续往下说了，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话应该还没有说完吧？继续往下说啊，我还等着听呢，说话说一半了不是什么好习惯。”

籍如越得偿所愿，听见“小兔子”开口了，自然就继续往下说了：“嗯，是没说完，就是说着说着就饿了，想着长夜漫漫也不着急，就琢磨着吃一两口疙瘩汤再继续往下说，谁让四月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呢。”

霍四月撇撇嘴，不过也没有生气，就这样安静的等着籍如越继续往下说。

“按照我对李世的了解，他应该从来都没有想过把霍三月给带回家，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妾他也没有这个打算，所以如果没有出现霍三月有了孩子这个意外的花，霍三月想要抱大腿这种可笑又可悲的念头注定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这样说起来的话，那给霍三月的运气勉强也是可以的，居然真的就让他怀了李世的孩子，我跟你说过，李家的人丁实在是太过单薄，所以李世才会接了霍三月进了李家，只是有一点，你这个三月姐姐如果说生了一个男孩的话，以后哪怕是不能留住李世，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但是如果说她生了一个女孩儿，她就只能祈祷在李世彻底对她失去兴趣之前重新再怀上一个，要不然的话，她的下场好看不到哪里去。”籍如越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听的霍四月毛骨悚然。

她本来就知道李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听籍如越这样说，怎么多了一点点诡异的感觉？难道说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想想看，也有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李世家里那么的有钱，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怕就是霍三月给他生了一个女孩子，看在李世家里人丁单薄的事儿没有人知道，他也不会不疼这个孩子的，自然也就不会太过为难霍三月，最起码的吃穿用度都是会供应上的。”籍如越一看霍四月的表情就好奇的问到：“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我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你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籍如越认真的分析着霍三月和李世的事情，想着在霍四月面前应该是不必有任何的隐瞒的，可是他半天也没听见霍四月说话，心里就有一些拿不准了，难不成是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

“嗯？你为什么这样说？”霍四月有一些奇怪的看着籍如越，自己只是在想着霍三月有孩子这件事儿，并没有心不在焉啊。

籍如越其实也不是害怕霍四月心不在焉，不过就是害怕自己哪一句话说得不好听让霍四月心里不高兴了，那可不就糟糕了吗？别的事儿他是不怕的。

所以这会子籍如越也就把心放下了，也有了心情和霍四月逗贫。

“我就是看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若非是知道你的眼光一直都是不错的，我还以为你是对那个纨绔子弟有什么想法呢。”籍如越笑着说道。

霍四月一听籍如越这样说，心里也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是仍是没有忍住重重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就算是眼睛瞎了我也看不上那些东西，哪怕就是没有太高的审美，终归也是要喜欢一个人吧？”霍四月面带不屑的说道。

因为这里只有她和籍如越两个人，所以霍四月基本上就是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了，这会子虽然说话并不是很中听，但是这也是霍四月的心里话。

“以前但是没发现我的四月说话这般……这般……”

“刻毒。”霍四月淡淡的接上了话，她说这话的确是难听极了，但是她就是故意的。

“这种人也不配有什么好听的话讲给他听，能有这样的话已经是挺不容易的了，若是想要听好听一些的话，就做一些好事儿，自然有人说好听的话给他听，如今这般，坏事儿不知道做了多少了，有什么脸面资格让别人说他好听的？”霍四月撇撇嘴，毫不留情的说道。

许是因为无聊，籍如越就存了几分抬杠的心思，看着霍四月义正严辞的小模样就笑了：“我在镇上这么多年，说那位李公子好话的我也听过不少啊。”

“难道说，别人说了好话就都是真心的吗？难不成就不许有人是为了活命为了生存不得不说一些违背良心的话？那位李公子擅长的不就是草菅人命徇私枉法吗？像是你这般的他不敢如何，像是我这般的，他想要杀一个两个的不是如同捏蚂蚁一般？如此，想要听几句口不对心的好听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只一点，若是要我来说的话，那般不情不愿的好听话我就是不听也罢，说不准人家心里都是如何咒我死无葬身之地的，况且，阴天下雨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缺德事儿难道也不知道？”霍四月还真的就认认真真的和籍如越讲起了这个道理了。

籍如越很少看见霍四月这样言辞犀利的评价一个人，虽然很多时候霍四月说话都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但是这种字字句句都在杀人诛心的时候真的几乎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