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得到消息后,一方面把掌握的事实密报泰清帝,一方面火速带人赶来随州。
由于仵作水平不高,对赵宏远之死无法提出发对意见。
这让刘维有了喘息机会,不但做了一份假账,还把贪赃枉法的罪过推到赵宏远身上。
随后,一直病弱的赵太太垮了,派人到清河接赵思月回来她怕赵思月没经过事,受不了打击,且对自己的身体抱了一线希望,便没把真相告诉赵思月。
两天前,赵太太撒手人寰,给赵思月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留下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烂摊子。
陈征口才极好,不到盏茶的功夫,就把来龙去脉讲得一清二楚,逻辑线极为清晰。
一行人重新回到后衙,途径灵棚时,听到了赵思月惨烈的哭声。
纪婵眼睛一酸,脚下又快了几分。
赵果就在灵棚外面,见司岂和纪婵同余飞等人一起,当下瞪大了双眼,问身边的婆子,“那人是谁”
婆子看了眼余飞,“中间那位是巡抚大人了,其他的不认识。”
居然跟巡抚大人一起走
赵果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这时候,陈征朝他招了招手。
赵果麻溜地小跑过来,一掀袍子就要跪下。
陈征道“不要多礼,我们马上就去验看赵大人的遗体,你知会赵姑娘一声,请她过来一趟。”
赵果拱了拱手,“小的这就过去。”
赵思月跪在垫子上,对着两块灵位哭得肝肠寸断。
赵果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一个说话机会,说道“姑娘,巡抚大人去看老爷了,请你走一趟。”
小丫道“姑娘这般伤心,哪里还管的了什么大人,赵管事去回一下吧,咱家姑娘去不了。”
赵果是陪着赵思月去清河的,回来后才从管家嘴里知道了赵宏远发生的一切,知道眼下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他劝道“姑娘,老爷走得不明不白,夫人一直在为此劳心费力,甚至搭上了性命,余大人也为此留在随州”
赵思月的哭声顿时弱了几分。
她抬起手,使劲捂住嘴,眼泪无声地从眼里滑落,一刻不停,如同刚停的那场大雨。
赵果知道自己说动了赵思月,便给小丫使了个眼色。
小丫把赵思月扶了起来。
花园里的地窖很大,温度也低,就是光线差了些。
陈征点亮几盏儿臂粗的火烛,让人拿掉棺椁上的厚棉被,这才打开了棺盖。
地窖有一张放杂物的桌子。
衙役把杂物清掉。
纪婵和小马穿上防护衣,戴上口罩手套,一起把赵宏远的遗体抬了出来。
虽然被冰包围着,但尸体依然很臭。
余飞和陈征带了口罩,依然觉得受不了,一连“呕”了好几声。
司岂道“余大人到地窖入口处等吧,这种味道你们受不了的。”
余飞忍了忍再忍,到底说道“司大人见笑了,我们先去避一避。”
陈征如蒙大赦,朝司岂纪婵抱了抱拳,尾随而去。
两人刚到入口,由管事妈妈陪同的赵思月就到了。
管事妈妈把赵思月介绍给余飞。
赵思月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个三个头,“家父枉死,求巡抚大人昭雪”
余飞叹了一声,弯腰扶她起来,说道“起来吧,本官与你父亲相识多年,为他昭雪是本官的应有之义。”
赵思月站起身,擦了把眼泪,说道“巡抚大人,民女要去看看家父家母。”
“去吧去吧。”余飞暂且不想过去,就给陈征使了个眼色。
陈征吸了口气,同赵思月过去了。
纪婵说道“赵姑娘节哀。”
赵思月吓了一跳,抬起朦胧的泪眼,正要说话,司岂也开了口,“赵姑娘节哀,你放心,你父亲的死亡原因我们会查清楚的。”
“司公子”赵思月又擦了把泪,惨笑一声,“多谢司大人。”
她的视线落在赵宏远青黑的脸上,面色又白了几分,身子摇晃了两下,稳住了,颤声问道“躺着的真是我父亲吗”
管事周妈妈捏着鼻子,勉强劝道“姑娘看看也就罢了。老爷走的时间长了,人也走样了。”
纪婵道“为了弄清赵大人的死因,纪某会剖开他的尸骨,不知赵姑娘意下如何”
“你”赵思月虽然伤心,但基本智商还在,“你不是女子吗”
司岂道“这是大理寺丞纪大人,是京城最好的仵作。”
赵思月的抽泣声断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瞪大了。
小丫吓得后退一步,满脸的惊慌失措。
纪婵柔声道“你放心,我会尽量给你父亲恢复原样的,你也别愣着,去瞧瞧你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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