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串的鸡蛋把大家伙逗乐了。
气氛也重新活泛起来。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司岂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尤其在司老夫人和首辅大人都不反对的情况下。
他们只是好奇,以李氏的固执和清高,这对未来的婆媳到底该如何相处。
李氏修养不错,没在饭桌上给纪婵难堪。
回到清音苑后,她哭了一场她明明白白地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思虑再三,还是让王妈妈把司岂叫过来,坚定地表明了立场,“如果你一定要娶纪婵也可以,但她必须辞官,不能再做仵作。”这是她的底限。
司岂不急不躁,说道“母亲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说处理好,就是变相地否定了李氏的底限。
李氏气了个倒仰,指着司岂一句话说不出来。
司岂怕把她气出病来,长揖一礼,告退了。
从清音苑出来后,他把司岑找了来,让司岑代替他安抚李氏。
傍晚,仍是一家人一起用的饭除李氏之外。
散了席,司衡去陪司老夫人,司岂和纪婵领着胖墩儿往前院去了。
胖墩儿走在中间,一手牵着纪婵,一手牵着司岂,偶尔还让两人给他起飞一下,整个院落里都是他欢快的笑声。
纪婵不禁在想,有父亲的男孩子,还是比没父亲的更幸福一些。
“爹,娘,我想去看大月亮。”胖墩儿像个小牛犊似的扯着他们二人往侧门走。
院子里局促,想看月亮要等到月上柳梢之时,如此就没有了最初的震撼。
两人亦无不可,带他去了
月亮在一片飞檐斗拱的建筑中跃了出来,又大又圆,淡淡地光惊起一行飞鸟,直上云霄,如同清隽淡雅的山水画卷一般。
“娘你快看,好漂亮啊”胖墩儿开心地拍着小手。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远在现代的亲朋好友在纪婵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心中刺痛,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胖墩儿的脑瓜顶。
孩子的软发像刷子一般抚平了她心头的无尽遗憾。
月色之下,她卸去了男儿的伪装,唇角的笑意恬淡,眸色温柔多情。
司岂望着她,说道“今晚月色真美。”
纪婵有些莫名,心道,月色美,你就看月色便是,看着我做什么
“司大人要即兴赋诗一首吗”
司岂心头一梗,旖旎如小鸟一般飞走了,“不了吧,诗随时可以做,八月十五的月色每年只有一次。”
第二天中午,纪婵与司岂一同赴左言的约,赶往素心楼。
二人一下车,朱子青便从楼里接了出来,笑道“逾静,纪大人,可算见着你们了。”
司岂道“我们前些日子不是刚刚见过”
朱子青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我说的是纪大人。”
纪婵跟魏国公府八竿子打不着,朱子英的丧事当然也不会参加。
她笑着说道“确实好久不见,朱大人,你发福了。”
朱子青穿着藏蓝色便服,腰间系着革带,肚腩的部位极为显眼。
他拍拍肚子,说道“没办法,乾州的海鲜太美味,一吃就多,没多久成这个样子了。”
纪婵笑道“朱大人这是炫耀吗”
朱子青点点头,“正是,正是炫耀,哈哈哈,里面请里面请。”
司岂道“请客的是左大人,人呢”
朱子青往马路对面看了看,“那不是来了”
左言刚下马车,抬手打了个招呼,步履从容地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左某来晚了,见谅。”
朱子青道“我们也刚到,走吧,进去说。”
一行人上楼,刚要进包间,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司大人,纪大人。”
司岂记得这个声音,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纪婵也感觉到了尴尬。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章鸣梧。
他从里面的包间大步走了过来,踩得地板“咚咚”响,“这二位是”
章家父子常年镇守边关,与京里的子弟来往不多,他不记得左言和朱子青了。
另一个人从包间出来,说道“子凤,那是大理寺少卿左大人,另一个是乾州知州朱大人。”
左言道“左言,字慎行。”他朝后来那人拱拱手,“蔡世子。”
蔡辰宇道“今儿可是巧了,我们那间比较大,一起吧,几位大人意下如何”
章鸣梧一拍巴掌,“那敢情好,纪大人请吧。”他毫不客气,奔着纪婵就来了。
纪婵头疼。
司岂正要拒绝,就见章鸣梧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走走走,我与司大人一见如故,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如此一来,司岂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
纪婵见他脸色难看,立刻说道“左大人,既然都是熟人,那就一起吧”
左言先是点点头,随后和朱子青对视一眼章鸣梧与司岂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夜色真美”,日本作家夏目漱石说的,意思是我爱你,拿来浪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