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轻轻地靠了过来,他身上的温度让乔以燃一阵紧绷。
楚峥几乎是趴在乔以燃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哥哥这样,让我总是想起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
说着说着,楚峥的语气里带出了许多怀念“那时候你会陪我睡觉,也会耐心地给我讲故事,但是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了。”
“是因为长大了,所以你会慢慢有好多其他重要的事情,我就不再是你心里面最重要的人了吗”
“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我还想像小时候那样”
楚峥闭上眼睛,平静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呐,哥哥,今天对我这样好,真的是因为心疼我吗”
乔以燃不懂楚峥为什么要这么问“是啊,当然是非常心疼了。”
随后他又相当自责“真的很抱歉,这都是我的过错。”
楚峥轻轻地“嘘”了一声“亲爱的哥哥,你可以永远不用对我说抱歉的。”
说着,楚峥又狡黠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带着些许得意,也许是因为在无尽的僵局中,突然找到了打破平衡,令对方让步妥协的正确方法“以后你多陪陪我,我什么都原谅你。”
乔以燃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不计代价的想法,这种毫无底线的妥协,按理来说应该会让人感到相当可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乔以燃竟然从这个疯狂的想法里感受到了一丝心酸。
他伸手轻轻地按紧了有些漏风的被角,有点温柔地安抚着那个人的背,还是忍不住开口告诫“这样可不行呀人类都是贪心的家伙,一旦索取的都轻易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像这样无底线地纵容下去,总有一天会养出可怕的。”
楚峥望着面前这个人无知无觉的神情,再难忍耐地伸出手抱紧了他。
以后到底怎么样,他现在也管不了了,但是能够确定的是,现在这个人就在身边,安静,温柔,触手可及像这样的话,就算不被纵容,也还是会生出可怕的啊
想要可以永远地得到他。想要这一刻的温柔都能延续下去。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乔以燃几乎是焦头烂额地应付着接踵而至的电话。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回答电话的机器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是的,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正在观察期。”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
“抱歉,之前的合同可能暂时需要提出解约了。”
楚峥躺在病床上,看着这个人为自己忙得团团转的样子,一直飘摇不定的心竟然奇迹般地有点安定下来。
从小到大漂泊无依,能够真正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少太少了。
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这样完整地“得到”过。
所以才会那样渴望。
以至于在这种情境下都能生出一种难言的幸福感觉到自己是在被小心翼翼地珍视。就和那些没有被抛弃过的孩子一模一样。
虽然他们都有父母,但是我还有哥哥啊。
护士在中途来过一次,动作迅速地为楚峥挂上了消炎的药水。
透明的药水从输液软管中一点一滴地输进楚峥手背上青色的血管。
乔以燃看着这个人消瘦的手背,确实是难以抑制地生出了那种心疼的情绪。
乔以燃轻轻地拉过了楚峥的手,输液软管中冰凉的药水,让他的手背也冷得好像一块冰。
乔以燃默默地拿手捂住,并轻轻地哈了哈气。
楚峥被他那个傻乎乎的举动给逗乐了。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害怕我会觉得冷吗”
乔以燃底气不足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明明也是为了你好啊”
楚峥赶紧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在自己嘴上比划了一个“╳”的符号,示意自己会赶紧闭嘴。
但是微微弯起来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乔以燃看着这个人陡然间明媚起来的脸,在这个时候,他身上完全褪去了昨天那种相当不稳定的气场,得意地笑起来的样子还带着孩子气。
乔以燃完全不忍苛责,心里自暴自弃地想着算了算了,笑就笑吧,都是自己活该
窗外,初冬的阳光已经渐渐地暖和起来,连带着有一两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窗台上投下小小的影子。
楚峥望着窗外枝头悄然绽放开来的梅花,只觉得某种小嫩芽也在自己心里悄悄地探出了头,破土而出,迎风招展。
我就是要一直得到就是要永远占有想要固定住这种温柔。
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哦
我要是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想法,也不算太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