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不管大海盗贾志珍,原本是大鱼还是小鱼,最后他都成了被吃掉的那个。
而且这一过程迅猛,且令贾方猝不及防。
不少海盗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为了俘虏。
干完这一票大的林蒙去除了伪装,畅想着物资丰饶的小岛,眼角眉梢间流淌的都是志得意满,再是灼烁生辉不过。
王怜花则连皮带肉地吃着手中的蜜柑,还把果肉咬得吱吱作响。
林蒙支起脸颊睇向他,却没有主动开口。
王怜花紧盯回来,语气有几分怪异“怎样”
林蒙揉了揉手腕“你先前是不是趁机占了我便宜”这是问句不假,可林蒙是肯定的语气。
王怜花哼了一声“那你现在是要秋后算账了我道怎么不太对呢,原来我是身陷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境地。你瞧瞧你多自动地坐了上首”
林蒙“”因为只有上首有座位。
王怜花眉眼一转,靠了过去,自动半坐在地板上,手上端起了酒杯,给林蒙送去。
林蒙“你干嘛”
王怜花理所当然道“让你把便宜占回来啊。”
林蒙想翻白眼,她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还是你觉得这番不够我懂了。”王怜花自顾自道,他转而端正了姿态,虽说让他做起来,仍带着两分不正经“女王陛下,可否宽恕小人这一次你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从今往后,我必将更加尽心为女王陛下排忧解难,万死不辞。”
林蒙本来还想白他一眼的,但她旋即就愣了下,她敏锐地察觉到在这样戏言的背后,王怜花可能付诸了真情。林蒙想起他的过往,他从不轻易对人寄予真心,当然也不会有人对他胆肝相照。他从前从没有相信过人间还有美好的感情,所以自以为一辈子都活在黑暗中。
林蒙一时间沉默,她不自禁反省了起来,她是不是对他回报太少。再有,林蒙又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窥见了他的真我,最后只能用调笑的口吻道
“你别说你是因为看到我来救你,所以激动之下不能自己”
王怜花看她一眼,那眼中有太多情感。
林蒙蓦地心软,她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我很高兴你没事。”
王怜花是又欣喜有人确实用真心待他,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你真不想抽我一顿”
林蒙“我现在想了。”
王怜花最后将那一整个蜜柑,都连皮带肉地吃了。
“大鱼吃小鱼”事件,对林蒙来讲,是实现了她的又一个目标,她有了一座物资丰饶的宝岛。
其实眼下林蒙若想圈地,大有可为之地,但是她是宁缺毋滥的,既想地方自然资源和矿产资源丰富,又想它之前没有主人,至少没有多少原住民,她并不想和当地人起冲突,还想它地理位置优越所以林蒙才等到了现在,她也没有白等。
至于贾志珍麾下的海盗
在诛杀了一批首恶后,剩下的海盗们被尽数收编。
说起来这次围攻贾志珍的船舰时,林蒙还祭出了她之前制作出来的水雷,还有火箭。火箭被制作成龙的模样,龙腹内装有神机火箭数枝,又在龙身两侧装上大火箭筒,点燃后,火龙可飞水面三里远,远看就像是火龙出水。
等到大火箭筒燃烧完毕,就自动引燃龙腹内的火箭,这就像是火龙喷火,这么一来不仅火箭飞行的里程就变得更远,对敌也很有迷惑性和震慑作用。
再加上水雷在水中爆裂,带出的声势不小。
以至于“大鱼吃小鱼”事件后,有传言说贾志珍惹怒了东海龙王,龙王派遣火龙出海,给予贾志珍血的教训。这事儿还传得神乎其神的,没多久,过路的寻常船只都会主动祭拜东海龙王,以期东海龙王庇护。
那段时间,海盗的活动也没有以往猖獗了。
林蒙听说了此传闻后,她神情微妙极了。
对了,还是阿提从坊间听闻,转述给林蒙的。
阿提还问呢“姑娘,你说龙王是不是真的存在啊”
林蒙反问道“你认为呢”
阿提沉思片刻道“我们城内的污水最后不都是排进海里了吗,要是龙王真的存在,他老人家肯定会很恼恨此事吧。”
林蒙一本正经道“我想海中会有专门的洒扫工吧。”
阿提瞪大眼睛“这样吗”
林蒙拍了拍她的脸颊,“好阿提,你真可爱。别瞪我,我是说你提醒了我,我们不该就那么直接将污水,排进大海内。好了,我去看看地下排水系统,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了。”
阿提也去忙她自己的了。
阿提和从前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她本来就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姑娘,林蒙也有意识地培养她,让她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而且相信永不了多久,阿提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这么一来,林蒙也能够放心地离开吕宋,前去岛上做实地考察,并规划岛上建设了。
等到岛上事务走上正轨,已经是一年半后了。
这期间安装了陀螺仪的新船,在海上不说如鱼得水,但确实带给了船员更多的安心和信心,让他们成功跨越了地中海,抵达了欧洲。
这次远航,还让林蒙终于收到了人体的构造原作者的回信,也得到了他的授权,尽管在这之前林蒙已经将译本,拓印了数本,不过并没有用作商用。
这倒不是说林蒙没想过出版,只是解剖学在欧洲受到宗教抵触和打压,在国内也没好到哪里去;再有拓印过程中也有点难题,所幸这点难题,林蒙很快就解决了。
前者的话,林蒙准备循序渐进,先做个铺垫,她准备将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先出一本本土化的解剖学书籍,也好让后来者能够更好地读懂和接受人体的构造译本。
尽管林蒙著的这本书,在当下卫道士看来,也绝对是离经叛道,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她有亲手解剖过尸体,绘图自然也要怎么写实怎么来。
再说那封回信,对方有诚心邀请林蒙去欧洲,说他那边有一群志同道合又崇尚科学的开明与进步人士,大家可以坐下来畅谈科学,还有畅想未来。
林蒙还真有点心动。
林蒙上辈子也去过欧洲游学,但当时和现在所侧重的领域不同,何况现在人家还诚挚地邀请了她。
林蒙下定了决心,但她还是要顾虑身边人感受的。
王怜花是这么说的“你确实该去的,这本书上记载的内容足够吸引你,更好的是著书人还表达了对你的满满善意。”
“我就说这个模式,怎么那么耳熟。原来我之前就因为怜花宝鉴,漂洋过海过一次。”林蒙闻到了一股醋味,她避重就轻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后悔当时对我恶意满满了”
王怜花冷笑。
林蒙想了想说“好啦,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将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比较。打个比方,怜花宝鉴对我来说,不仅是地基,它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盖了什么样的房子,人体的构造顶多就是让我多了个建筑风格不同的凉亭。”
王怜花叹了口气“好诗音,你不必为了哄我而夸大其词,毕竟你成长什么模样,其中起最重要作用的还是你本身。而我也不是要拦着你去欧罗巴,只是路途遥远,我很不放心你,你看我愁得都快要白头发了我是说快,你还真当我有了白头发啊还看”
林蒙收回目光,也跟着叹了口气“怜花叔叔要服老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