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全身僵住，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抬起头、笑吟吟看来的少女。

“你是谁？！”

他只在听见自己名字的那刻，心就往下沉，连后面那句意有所指的“好久不见”也没听见，下意识拔出剑指着她，声音惊怒冰冷：“是谁让你来的？！”

珀西不能不怒、不能不胆寒。

他所有的亲人都已经被奸人害死，整个卡特家族只剩下他个，他得活着，他得为满族流尽的血报仇。

为此他隐姓埋名，辗转大半个星系来到这里，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和嗓子，小心翼翼地、又拼命地往上爬，但是突然冒出来个女人，就这么轻声慢语地叫出他的名字，他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珀西握着剑的手都在轻颤，看着祁琅，眼慢慢溢出杀意。

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他绝不能让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暴露出去。

他步步向她走来，字句：“你是谁？”

祁琅见他杀意昭昭，也没露出什么异色，揉了揉自己的脸，块肉色的橡皮泥重新掉进手心，露出她真正的面容：“这么多年我还记得你，你倒是把我忘得干净，太令人伤心了吧。”

珀西看着她的动作，愣了下，惊疑不定地打量她，祁琅又抬高帽子，露出额角点雪白的发色，不满说：“还没认出来？”

白发、黑瞳，精致绝美的轮廓，十七岁的年纪

珀西盯着她的面容，越来越觉得熟悉，半响试探着：“你是小矮蒂安？”

“嗯哼。”祁琅把帽子重新压回去，脚步轻快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握剑的手腕：“干什么干什么，青梅竹马重逢你就这么欢迎我。”

“只待了两年算什么青梅竹马。”

珀西冷哼声，把剑锋朝下，却没有收起来，仍然警惕看着她：“你怎么会来这？你怎么认出我的？你——”

故人重逢也许会让曾经的卡特少爷高兴，但是对于如今的珀西来说，却只会抱着更大的警惕和怀疑。

无论是儿时的记忆，还是这些年听见的谣传，蒂安公主娇蛮任性、高贵柔弱，她怎么可能个侍卫不带出现在这危险的帝曼街上，况且刚才珀西亲眼看着她被那些恶人逼到墙角惊慌恐惧，转眼就这么自然地站在他旁边和他说话，这切怎么想怎么怪异。

这么想着，珀西不由把剑握得更紧，他紧紧盯着她，以为她会怎么解释，却听她张嘴就理所当然地说：“我是来找你的。”

珀西愣：“找我？”

“听说你过得挺惨的。”祁琅真心实意地说：“我来给你送温暖，救赎你出苦海，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珀西：“”

珀西表情诡异，突然扭过头往前走：“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我现在就送你出去，你别和任何人说你见过我，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大老远跑过来跟你开玩笑，我闲的我。”

祁琅撇撇嘴，快走两步跟上他，用“今天天气不错”那样漫不经心的语气：“你不是要报仇嘛，反正都是卖身，为什么非要卖给这些黑心肝的陌生人，卖给我多好，咱们熟人，我可以给你打折。”

珀西骤然顿住，转过身死死盯着她：“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