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碰瓷。”
宗政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堂而皇之松懈着往她身上靠,轻喘了口气,懒懒散散说“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要对我负责。”
“宗先生。”
祁琅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强忍着没有把他甩到地上“能不能好好说说,我求求您变回原来的画风好不好”
“不好。”
他用脸颊若有若无蹭着她鬓角的碎发,吐息微微灼热。
“我知道”
他突然在她耳畔低低笑了一下“其实你也不是没感觉的,对不对”
感觉个屁
祁琅仰天翻了个白眼,把宗政也扶到旁边的石壁上坐下。
塞壬坐在旁边,目光怪异地看着他们俩,像是看见一头狼和一只羊厮杀过后,羊又继续和狼相亲相爱那么诡异。
祁琅扭头看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很神奇”
听起来像是要给他解惑的样子塞壬乖乖点头,祁琅继续说“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神奇”
宗政慵懒靠坐在一边,撑着手看着祁琅又和那个年轻海妖说话,漫不经心去拉了拉她的手臂。
祁琅不耐一挥手,直接把宗政手臂甩到石壁上,塞壬听着都疼,当事人宗政倒是若无其事,慢悠悠把手臂收回来,那模样看在塞壬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委屈。
塞壬抖了一下,刚想点下的头就生生僵在那儿,他迟疑着说“我要是想会怎样”
“当然不会怎样。”
祁琅微微一笑,随口一说“也就是被杀人灭口而已。”
“”塞壬听明白了,只差指天立誓“刚才的一切,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我这是为你好。”
祁琅指了指宗政“其实我不怕你出去乱说,但是这家伙儿,皮白心黑,丧心病狂,得罪了他,弄死你眼也不眨,所以明白了吧。”
塞壬点点头,他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关于死在牲口a手上或者牲口b手上的致命选择题。
祁琅很满意“行了,看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过去收拾箱子吧。”
塞壬懵了一下“我去”
“当然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疗伤。”
祁琅更纳闷地看他“要不是缺人干活,你早该去和丽塔作伴了,现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塞壬想了想现在还横陈在门口的丽塔,果断站起来“我这就去,您说该怎么做。”
祁琅低头看宗政“这里到底都是什么种类的物资啊”
“一部分奢侈品,一部分虫族材料、珍贵矿石和军备物资。”
宗政很爽快地回答她“这些箱子上都锁着空间锁,只有把空间锁解开后才能放入空间纽里带走,否则只能靠人力一箱一箱地拖走。”
祁琅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大皇子的人给约翰尼打通讯,让他只带走特殊的箱子而不是全带走,因为空间锁不是好解的,靠人力也根本没办法把箱子都带走。
祁琅继续虚心求学“空间锁怎么解啊”
宗政一听,就笑了。
“你来亲我一下。”
他直直盯着她,温和幽沉的眼睛里像是漾着一层水波,轻声慢语“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祁琅“”
“快醒醒。”祁琅冷酷无情拍着宗先生清俊挺拔的小脸蛋,怜悯说“天可怜见的,这傻孩子,天还没亮呢,就开始做白日梦。”
宗政被小手拍到一边,狼狈地压在石壁上,却低低地笑起来。
祁琅懒得和他废话,先他身上的源能枪匕首什么的摸出来,非常顺手就塞自己兜里,最后抢过他那把眼馋了好久的手杖,压在手里把玩着。
每个箱子都封的很严实,最外层的屏障锁可以用手杖融化,但是里面的空间锁就没办法了,还好祁琅有怪胎科学家小专线,她给阿诺德打通讯,一声轻响后,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传出阿诺德隐含惊喜的声音“蒂安”
宗政缓缓抬眼,像是从小憩中被惊动的狮子。
“嗯。”
祁琅背对着他毫无察觉,一心拨弄着空间锁“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莱斯林绝直接回禀尤拉公主,强调你失踪的消息,尤拉公主让他们带着总司令亲卫队去你,他们去后山正门了,正撞上大皇子与三皇子前线部队的交火,现在应该正在扯皮。”
这次回答的是克里斯沉稳的声音“乔伊斯家的女继承人趁机叫停了大皇子的安排,我和阿诺德现在正在中心湖上,一会儿你要从哪里出来”
“这个一会儿再说。”
祁琅听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就放心了,她转而问阿诺德“我这里有好多空间锁,这玩意儿怎么解”
“空间锁”
阿诺德表情怪异“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解这东西”
祁琅很惊异“你不是科学家吗,科学家还不会解这个”
“”阿诺德冷笑“体育老师也是老师,你为什么不让他给你讲粒子空间学”
祁琅还是很硬气“真男人不能说不行,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不是隔着通讯阿诺德恨不得把光屏糊这家伙儿脸上他暴躁地在那里转了两圈,忍着怒气“你用光屏拍摄之后发过来。”
祁琅心满意足发过去,还催促着“快啊,时间紧迫。”
那边一阵细碎的声响,在祁琅渐渐不耐烦的时候,阿诺德传了一大串解说图来“我在你空间纽里放了很多材料,你照着取出来调配在一起,把成品滴在空间锁上,空间爆破会产生小型爆炸,你离远一点。”
祁琅拿着解说图如获至宝,翻箱倒柜找出来很快调配在一起,然后招呼塞壬“来来,快来干活。”
“”塞壬艰难吞咽一下“刚才那个人说的话,我也听见了。”
关于小型爆炸什么的
“哦。”
祁琅于是另一只手又掏出来手杖,淡定指着他“你来,还是不来”
塞壬倒了八辈子血霉他才遇上这只牲口。
病弱美海妖惨遭恶毒女魔头蹂躏,拿着试剂小心翼翼往箱子的空间锁上滴,诺大的山洞里“嘭”“嘭”的爆炸声不断,没一会儿塞壬脸就被熏黑了。
他咳咳着,摇摇晃晃转过身,看着祁琅像条小尾巴探着脖子往他身后打开的箱子里看,两眼放光“哇”
好一个前人爆炸,后人快乐开花。
塞壬心下悲凉,把最后一个空间锁炸完,只觉得身心俱疲。
“别休息,还没完事儿呢。”
祁琅碰了碰他“去,把丽塔拖过来,咱们该走了。”
塞壬有些惊讶“你不杀她”
“当然。”
祁琅说“我是那种会残害亲姐妹的人吗无论她做了什么,我当然要像爸爸一样把她原谅。”
塞壬看着她的表情“可是你脸上分明写着要让她生不如死。”
祁琅又握起手杖,塞壬连忙往门外跑,祁琅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一下。
她转过身,重新走回到宗政面前,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宗先生。”
她慢条斯理抚着手杖“希望您给我一句准话,我们的合作,还能不能继续了。”
再没有一刻比现在,宗政更清晰地在她身上看见冰冷的杀意。
他眸色微微发沉,嗓音轻缓莫测“你真的想杀了我”
祁琅听着,却笑了。
她抬起手杖,用镶嵌着冰冷宝石的那端轻轻擦过他脸颊,动作狎昵又轻佻,却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凉意。
“宗先生,您信不信,如果我再早来二十年,不,十年,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颇为感慨说“如果能多给我那十年,我们之间的境况会大不一样,也许那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的威胁,也许我们也不必这样针锋相对、你死我活。”
“只有你想我死。”宗政却说“我没想过要你死,我的小公主,哪怕是现在,在你用这个东西指着我的时候。”
“哇”祁琅敷衍地拍拍手“我好感动哦。”
宗政忍不住笑了。
他往后慵懒地靠了靠,叹一口气“你这样,我实在有些伤心。”
“别伤心。”祁琅意味深长地安慰他”将来有一天,我也会对你手软的。”
将来有一天,她也会像现在他的一样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对他微笑说,她不想要他的命
她只是会夺走除了他命的一切而已。
嗯,她期待着那一天。
宗政深深看着她,半响,突然摇头失笑。
“好吧,你赢了,我的公主。”
他说“请原谅我之前的唐突,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合作继续。”
祁琅用手杖杵了杵地“所以请您向我承诺,不会再有像今天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将会仅仅是合适的合作者,而不涉及其他任何关系,您也不会再试图用其他方法扰乱我们的正常关系。”
宗政仰天想了想,在祁琅的注视下,却摇了摇头。
“我很抱歉。”
他温和的眼睛很真挚地看着她,带着微微的笑意,歉然却平静说“我不会再逼迫您,但是其他的,我并不能保证。”
祁琅挑了挑眉。
“您似乎并不愿意相信。”
宗政看着她好半响,轻轻一笑“也许我是真的,很喜欢您呢”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