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和梅尔终于登上了舰船。
上舰船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之前那坐在她旁边的一家四口在她前面登舰,父亲拿行李,妈妈牵着妹妹,妹妹牵着哥哥,结果走着走着,妹妹脚底打滑磕了一下,幸好被妈妈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
但是哥哥可倒霉了,小妹妹下意识一甩手险些没把他甩飞出去,小男孩儿当时就吨吨吨往后倒,这要是摔倒了可不得被旁边人踩几脚,祁琅连忙往前抱住他,当时就觉得胳膊一沉,顿时呲牙咧嘴。
嚯,这小胖墩,是不是吃秤砣了。
小胖墩一手还拿着机甲模型,另一手握着零食,呆呆看着她,反应过来瘪嘴就要哭,祁琅想起记忆里熊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就觉得头皮发麻,连忙挤住他的小胖脸蛋,吓唬他“不许哭,真男人不能哭,哭了就不是男人了。
小胖墩被骤然挤住脸,又听见祁琅的恐吓声,这事关自己男子汉身份的问题,顿时慌了,瓮声瓮气“达达是真男人。”
“嗯。”
祁琅把他扶着站好,随口敷衍他“真男人,没见过这么真的男人。”
“您骗我。”
小胖墩回过神来,还没站好就叉腰指责她,像是一个对“的地得”耿耿于怀的高三狗,趾高气昂超认真说“妈妈说过,男孩子和女孩子是身体结构上的区别,我就是男孩子,即使我哭了我也是男孩子,而等我将来长大了才会变成男人,虽然阿姨您帮了我,您是个好人,我要感谢您,但是您不能骗小孩子,不能以为我小就可以随便敷衍我。”
“”祁琅已经隐约感觉到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惧,但是她现在更多的注意全集中在一个问题上“你叫我什么”
小胖墩理直气壮“阿姨您好。”
祁琅“”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祁琅揉着他的肉脸蛋,指着自己“你看清楚了,看清楚这张白白嫩嫩花容月貌的脸,仔仔细细地看,来,告诉我,该叫什么”
“阿姨。”
小胖墩被揉得口齿不清,还试图花言巧语迷惑她“阿姨您虽然长得年轻,但是您有一颗成熟的心灵和丰富的阅历,您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我认为只有阿姨这两个字才能配得上您。”
祁琅“”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狗了吗那将来哪里还有她大海落脚的余地,她迟早得被这群熊孩子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谢谢您谢谢您。”
孩子的爸爸妈妈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妈妈焦急的目光在看到小胖墩安然无恙的时候才缓和下来,她紧紧拉着小胖墩的手,感激地对祁琅说“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上舰舱的人这么多,孩子体型又小,要是真摔倒了一气儿滚下来,摔伤了,或者被人踩了,更甚者从这滑坡梯子上跌下去萧歌只是想一想都要窒息了。
“举手之劳而已。”祁琅摆摆手,看这年轻母亲激动的还要说什么,就说“咱们别在这儿挡路了,还是先上去吧。”
萧歌擦了擦刚才吓红了的眼角,拉着小胖墩“还不快谢谢姐姐。”
祁琅本来都想越过他们先走了,但是一听这话,挑了挑眉,假惺惺说“没事儿,真没事儿”
说着没事儿,她却动都不动一下,就等着这小屁孩给她伏低做小。
小胖墩终于还是没耐住妈妈的催促,红着脸叫了声姐姐,祁琅顿时神清气爽,大度摆摆手,在一家人感恩的注视中大步往前走。
这一趟是长途远行,算算行程得大半个月,祁琅和梅尔她们的房间正好是个双人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祁琅摸着软绵绵的床,颇为感慨“真好啊,我还以为我爹会把我扔货舱里一路偷渡过去呢。”
“”梅尔说“毕竟是您亲爹啊。”
“哼,我那偏心的老父亲。”
祁琅哀怨说“我都打听过了,想当年,我大皇兄三皇兄他们入伍的时候,那叫一个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结果我呢凄风冷雨孤苦伶仃,在冰冷的深夜就扔到了这个地方,那冷冷的风啊就往我的身上吹,吹得我的心呐当时哇凉哇凉的。”
梅尔深有同感点点头“那倒是”
祁琅表情愈发哀戚,就听梅尔继续说“毕竟大皇子他们当年入伍之前,没有炸了军火库,也没有惊动最高统帅部;听说那军火库里得有千万吨的军用物资同时爆炸,险些没把地表给炸穿了,大皇子听到当场就昏了过去,一路直接送到帝都医院抢救,昏迷的时候说梦话都吼着要把那个混蛋千刀万剐,听说现在还没出院呢。”
祁琅“”
“和您相比,他们算什么,都是垃圾,不值一提。”
梅尔诚恳问她“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祁琅深深凝视着梅尔“你是不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给穿了”
这娴熟的怼人技巧这哪儿叫脱胎换骨,这他妈简直是回炉重造
梅尔微微一笑“这几个月,莱斯侍卫长传授了我不少经验,身为您的副官,我要肩负起为您排忧解难和愉悦身心的责任,莱斯侍卫长和克里斯司长他们虽然不在您身边,但是我一定会尽力不让您觉得孤单,要让您觉得每一天都充实而快乐。”
“”祁琅看着她灿烂的微笑,只觉得眼前一黑,把她的忠犬巾帼女副官剧本拿回来她不要这个人设逐渐黑化崩塌的紧箍咒
在房间里收拾好东西,祁琅梅尔他们打算去餐厅吃点东西,旁边的邻居一推门,正好是那家人。
那家人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过来“真是太巧了。”
“我叫萧歌,这是我丈夫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