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期待狗仔会有这种精神
阴暗的房间里,扔了一地的衣服。
伏在床尾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死了,后背裸着,腰以下搭着件脏兮兮的外套,背上有各种斑驳难看的鞭痕,仔细看还有烟头烧烫出来的疤、凝固的蜡油。
“艹。”有人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这就挺尸了你以前不是挺能喝的嘛,扫兴。”
力道完全没收,那一脚应该是很疼的,可是趴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像是真的晕过去了,也不知是醉昏的,还是疼昏的。
“算了算了。”房间里有人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也收着点,真闹出人命来怎么收拾。”
“哟,心疼了”踢人的不屑道,“心疼你给他扛回去,大家伙都忙着呢。”
于是挨个往少年靴筒里塞钱。还有人看着看着又心猿意马起来,顺手往上摸。
那个镜头是很短的,一带而过。
画面一转,少年耷拉着脑袋缩坐在车里,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什么猛一缩,又被按住。
带他回去的人还不忘在后座占一下便宜,前排出租车司机不停从后视镜朝后面看,也没人管他。
谷林没有反抗。他在哪里、跟谁都无所谓。只是在对方完事后,慢慢摊开一只手。
他要钱。
那只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好看。
如果没有那些伤痕和厚茧,放在钢琴的黑白按键上,会是什么模样。
带他回去的人一愣,骂了句操,转眼又给气笑了,朝他竖一根拇指,粗鲁地翻了口袋,掏了点零钱给他。
他看了看,没说话,也没收。
他眯起眼睛,好像有些迷茫。
一阵风吹进来,他哆嗦了一下,后视镜映出他的眼睛。
再切回他脸上的神情。
是要回家。
谷良和小优在家里等他。
他忽然动起来了,抬手扯掉假发,又匆匆脱掉脏兮兮的外套。
那人愣了下,看着穿着无比放荡,却一头黑发,极短学生头,面色焦急专注的谷林,好像有些不认识他了。
谷林找到自己的书包,他的眼神依旧无法聚焦,只能凭感觉扯出早上穿出来的衣服换上。
他下车的时候差点跪在地上,是扶着墙一步一步前进,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停下来休息,短短几十步路竟然走了五六分钟。
吃饭的时候谷林在餐桌下握住灼烧的胃,强撑着夹了几筷子青菜。
吃完饭,谷良去洗碗,没多久就听到走廊里噗通一声
他哥哥重重摔在了地上,彻底昏了过去。
“卡”
陈西蓝眼睛发光,看着机器牙齿咬紧,几乎磕
磕作响。
“好,好,好。”陈西蓝连说了三个好,旁边的副导演看着还沉在戏里的元白,慢慢说了两个字。
陈西蓝侧眼看了看他,朝他点点头。
元白是捂着胃爬起来的,他实在不想这样做,但他现在真的觉得疼了。
疼痛和不适难道可以从想象中延展到现实么
洛凛担忧问他“是不是喝多了”
元白摇摇头,轻声道“没事的。”
为了连戏,更为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状态,只要还有时间,他想把下面的一并演完。
整场戏拍完,已经到了夜里。
原定磨上多久都要拍好的戏,就在一天之内完成了,且质量极高。陈西蓝这样的导演,在拍戏的时候就对作品有了感觉。
正像副导演看完那场戏无意识说出的评价一样,他觉得不管片子能不能拿奖,元白肯定能拿一个。
最佳新人,至少。
影帝
谁知道呢。
极度亢奋的导演,没有注意到元白脸上的苍白、额角的冷汗,不只是因为化妆。
走出剧组,一阵冷风吹过来,元白顿住脚步,捂着额头脑袋里痛得发木。
他下意识重重锤了自己两下,却把旁边一直跟着他的洛凛吓住了。
“你怎么了”洛凛一把扶住他,然而下了戏,陌生的气味只叫元白生理性的排斥,他一把推开洛凛,自己背靠着墙,站住,仰头深吸气。
“就是有点头疼。”元白嘶哑着说,“休息一下就好,劳驾,能帮我找一下我的助理吗她好像去拿东西还没回来。”
狗仔一蹲就是六七个小时,但是他们并进不了摄影棚,只能鬼鬼祟祟在外面架长焦镜头。
敬业的狗仔晚饭都没吃,终于等到剧组结束了今天的戏,就看着元白走出来,脸色有些黯淡,身边还跟着洛凛。
狗仔和助理简直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这是什么这是头条
洛凛也是国民级演员,热度很高,同框一定有很多东西可写。
然后洛凛扶住了元白,却又甩开了。
狗仔
他已经能想象出一个元白剧场耍大牌,陈西蓝男一男二疑不和,洛凛很伤心之类的标题。
元白靠在墙上,抬手捂住额头,等着助理过来。
一棵巨松后面,是卢桓升的剧组。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二三十秒,那边一阵喧闹鼓掌,似乎在庆祝什么人杀青。
陆曜在那一条拍完,导演说过之后就没有再留恋,拿起外套,从助理那里拿过手机,一边开机,一边往外走。
刚踏出门,他忽然顿住。
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
“要是现在陆曜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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