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栖有心逗他，又问：

“心上人可否有？要我说，我看乌兰就不错，又与李大人年龄相仿，不如我帮大人举荐一番？李大人放心，乌兰那小姑娘喜欢俊俏的，只要李大人点头，我明日便能为你去和她开口。”

李煎雪听出她这是夜半无事，寻他乐子了，刚想开口嘲一句“谢长公主美意，臣心系国事无暇儿女情长”，却意外与她对视。

淡茶色的眸子在烛光的映射下隐隐泛出些浅金来，星星点点像是揉进了银河，偏生那主人还不知情，仍弯着带笑眉眼，好奇而不失耐心地看着他。

一时间，李煎雪难得有些怔愣，他翻遍腹中诗书，到头来竟发现没有任何一词一句能描绘出他现在突然的心境。

耳边的声音仍催促着他回答，可即便是催促，也是懒懒散散，不紧不慢的，带着点它主人特有的腔调。

“臣心系国事。”

李煎雪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发现自己竟是“心是口非”。

与一开始就想好的回答不同，他舍前舍后，最终出口的只有这么没头没尾的半句话。

第十三章

燕安，皇宫。

朝堂之上，喧闹一片。

皇帝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底下争吵不已的大臣们。昨天夜里卫兰秘密入宫，将长公主从北疆发来的密信呈上，让他心安，不用担心北疆的问题。

“长姐一定会帮你守住边关”——这是信中燕京栖唯一一次用“长姐”这个自称，也正因为这个称谓，皇帝悬到咽口的心才又落了回去。

说不清为什么，他自小就对燕京栖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信任依赖，以至于后来她行事多张扬胡来，他都还是坚信她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