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祂爱屋及乌的程度还是有限度的。”阿瑟说,“我以为祂那么偏爱那个人类,会将和他有关系的一切牢牢看护在自己的羽翼中,就像过去唔。不过事物总是会变化的,神明也是。”
“不过也说不定祂没有看上去那么喜欢苏利文。”
他在尼克松愤怒的眼神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亲切地说道“别将我们的对话告诉任何人,你知道后果。”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来拿这幅画,顺便试一试祂的态度。”阿瑟毫不遮掩,“你看,祂既然没那么在乎人类,那么我想要让他换几个眷顾对象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在做梦。”尼克松低声说道,“这不可能。”
“究竟是谁在做梦”阿瑟哼起了歌,“是我,是你,还是从未睁开眼睛过的祂”
“砰”
“砰”
“砰”
三次沉重的响声。
三颗子弹命中靶心。
伊戈尔将加西亚友情的那把枪放下,走到昏昏欲睡的阿撒托斯身边问道“我真的不需要去看一眼吗”
阿撒托斯像沾了水的猫一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半是困倦半是疑惑地说道“有什么可看的。”
“我觉得雨果未必会动手。”伊戈尔斟酌着说道。
阿撒托斯点点头“三百岁的谎话精。”
人类被这个比喻逗笑了,笑容转瞬即逝“但是尤里他未必能停手。”
“啊你是这么想的吗”
“他给我的感觉是,已经和真实世界隔绝太久了。”伊戈尔说道,“雨果喜欢用电影或电视剧的情节做比方,但尤里会当真。”
“你知道吗”阿撒托斯慢慢说道,“当初在荒星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你晚一步回答,我真的会杀了你。”
伊戈尔挑眉“但是您也没动手,都怪我反应太快了”
阿撒托斯哼了一声“我说的是真的,别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就算有那也是对食物的感觉。”
“不是很好吗”灰发男人握住阿撒托斯的手,微微俯身凑过来,“您喜欢什么味道的如果尝不出味道的话,偏好的气味也行。”
阿撒托斯毫不客气地伸出两只手捏住伊戈尔的脸“闭嘴。我想说的是尤里,不理解身体上承受的痛苦、又对精神上的磨难体会过太多,这很容易让他产生一种,剥夺他人生命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的错觉。”
“他和里您唔不是啊一回喝事。”
伊戈尔也不挣扎,含糊地回道。
“不要在意细节。”人类语八级选手的邪神有点恼羞成怒,“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只要越过多年以来道德的束缚,他可以很轻易下杀手,因为无法对他人临死前的疼痛和恐惧感同身受。”
他松开手,伊戈尔坐直揉了揉自己的面颊,从容接道“直到他意识到生命的宝贵之处,就像您认识我以后。”
“这个比喻很垃圾。”
“是您先这么说的。”
理直气壮的双标神阿撒托斯转移了话题,唏嘘道“希望雨果别嘴硬到非要我出去救场的时候,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邪神出面阻止信徒杀人,教廷真的应该给他发热心市民奖状。
在这条想法上,他应该可以和格雷沙姆互相握一下手真诚希望尴尬的时刻可以永远不会到来。
安妮从红线军团总部跑了出去。
没有任何人发现。
小姑娘揉了揉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有些愤慨,又有点难过,就像个背着父母从家里逃出来的小孩,一方面为了重获自由欢欣鼓舞,另一方面又因为父母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视自而心怀忐忑。
她给艾丽卡发了两条通讯请求,没有任何结果,洪宪军条早就控制住了那台移动终端,任何外来讯息都不可能在得到准许之前被目标接收到。
正午的首都一派祥和的气息。
秋日的阳光热烈但不刺眼,私人飞船在既定的轨道上向前行驶,悬浮车一辆接着一辆、带着幽蓝色的尾焰划过天际,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从一个树梢跳到另一个树梢,对忙碌着前进的人类们视而不见。
安妮深吸一口气,向最近的公交车站点走过去。
在这种时候,她特别想要亲眼见到艾丽卡。
不管是谁欺骗了谁、谁又隐瞒了谁,在最终结果到来之前,那都是安妮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