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最后和好没有”等艾丽卡从医院里回来之后,温蒂问她。
艾丽卡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她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但是眼神却很清醒“她如果愿意继续和我做朋友的话,我会很高兴。但是如果她做出另一种选择,我、我也能理解。”
“很多时候理智是不能够战胜情感的。”
后来听到她这番话的阿撒托斯点了点头“人性。”
事物一体两面,在承认其光辉的同时,也不应该否认其下的阴影。
对另一个有着智慧的生命体而言也是如此。
阿瑟迎着一条蜿蜒流淌向薄雾中的河流张开双臂,呼吸着湿润清新的空气,如同站在舞台上一般浅唱轻吟“醒来吧,醒来吧。”
他轻柔地呼唤着,而流经克明廷镇的河水静静向前,偶然路过这里的人类好奇地看一眼站在雾中身姿影绰的男人,猜测他也许是个正在练习台词的演员、或是医院中跑出来的疯子。没人知道他在呼唤什么,也没人想知道。
在他身后矗立着一座宏伟光辉的教堂,沐浴在轻柔的月光下,美丽而神圣。这里曾经布满着鲜花和虫族的尸骸,阿瑟甚至能嗅到从空气中传来的腐烂气息。
那些死去的、没能被他的意识庇护和指引的族人,不得不永远沉睡在这颗刚从梦境中睁开眼睛的星球上。
这里也有着祂停留的痕迹。
如同阿瑟久远时代的记忆中度过的每一个日夜一样,阿撒托斯行走在克明廷,就像行走在祂过去的神国。
“快点醒来吧。”他沉醉地闭上双眼,感受着肢体顺应思想的方向延伸。
在距离克明廷镇不远处的某一颗以蔚蓝和翠绿色为主的星球上,广阔无垠的大海上,风暴掩映的天空下,有什么不起眼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那乍一看上去仿佛一团没有形体的黑色烟雾。
然而逐渐地,烟雾聚拢又散开,显露出真实面貌原来是一只又一只密密麻麻人类指甲盖大小的昆虫,它们种类不一,有些似乎还是天敌,在这一刻却无比的团结。
而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之下,还有另一种东西。
一些或带着硬壳或呈现出软体动物形态的生命体在海水下蠕动,逐渐拱卫着某个庞然巨物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联邦某个研究所内的报警器突然发出刺耳的鸣笛。
负责看守的管理员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声嘶力竭地冲着所有人吼道“是神骸神骸被移动了”
首都星一处被严格管理控制、戒备森严到连空气都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宅邸中,一个衣饰华贵、身上每一个褶皱都经过精心打理,而此前一直躺在房间正中心的床上一动不动的老人,忽然之间睁开了璨金色的双目。
另一个半球的居民区中,正在和放学之后完成作业的艾丽卡交谈的温蒂猛然之间攥紧了拳头。她暗金色的双眼中的瞳孔缩成一条笔直的缝,灰色齐肩短发被某种力量惊起,灯光下别在额头侧的发卡更显鲜红。她佝偻着脊背,像一只突然遇到敌人的猛兽,不可抑制地戒备起来并从喉咙中发出可怖的嘶吼声。
阿撒托斯腰间的匕首竟然在这一刻一跃而起,似乎想要跳窗逃跑,却被持有者一把抓住。
神明的目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天空中浑圆的天体上。
首都的卫星反射出的光芒如此皎洁纯净,没有一丝乌云遮挡。
他本来是打算明天一早动身去克明廷的。
伊戈尔已经买好了飞船票,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这个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那颗星球上。
然而阿瑟比他想象中的更敏锐,或者说,更加了解他。
另一个房间中的尤里耳中的音乐声骤然狂乱地作响,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到窗外的夜空中亮起只有在战区才能时常见到的警报灯。红色的光芒笼罩了大半个城区,月光下,有悬浮车的引擎声和尖锐的警笛声。紧接着,附近最近一座军事基地上空传来战斗机的轰鸣。
显而易见,有什么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大事件发生了。
福特希尔今晚加班到九点钟,刚到家没多久正打算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休息,就看到移动终端上上司的连环轰炸。
他陡然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而照进房间里的红色光芒为他的预感做了注解。金发男人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余光瞥见上司的最后一条短讯地点是贝诺西海现在立刻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