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安静。
没有人开口。
科菲忍不住捂住脸颤抖了一下,发自内心的不想要这种毫无卵用的异能了。为什么他不能拥有酷炫的、不会丢人的战斗技能呢
被阿撒托斯拎着已经快要晾干的怪物又发出了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尖啸,它的喉咙看来不能支持人类的语言系统。下一刻,这像布偶一样的生物哀鸣着,蜷缩起四肢仿佛煮熟的虾一样团成一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砰地一声爆炸了。
“嗯”阿撒托斯在最后一秒钟松开手,没有被那些爆炸之后散落开的蛛丝似的黏絮粘到。他有点惊讶地看着地上的破碎的怪物肢体,第一反应是心虚自己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不过周围的人类都还好端端地站在那,所以他心虚了两秒钟之后立刻理直气壮起来,觉得是这玩意自己太脆弱的缘故。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本身拥有的力量太过强大的情况下,有些时候想要找到有趣、而又抗用的玩具就很困难。
这是阿撒托斯离开荒星以后逐渐明白的真理。
你要再小心一点至少在感到腻味之前是这样。他暗中告诫了自己一句,黑袍下身处的触手们缠绕翻卷着伸出来向四面八方冲去,很快就找到了下一处娱乐地点,不,是关键设施。
那是被食品加工厂的壳子包裹的实验室本体。
它的大门被暴力破坏掉,周围倒是没什么血迹,大概已经被雨水冲干净了。实验室对面是一栋低矮的办公楼,顶层正中央的办公室中瘫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黏黏糊糊颜色繁杂的液体顺着房间里的靠背椅流淌到地板上,办公桌顶放着请假条、成摞的文件以及一杯见底的热可可。
至于刚才逃掉的生物已经彻底散落在这座岛上不见踪影,不知道食品加工厂大门口的保安们还活不活着。
于是阿撒托斯像游戏里的引导nc一样十分民主地问道“你们接下来想去哪实验室,办公楼还是大门”
并不想老老实实当玩家的雨果问道“有什么区别”
暴雨摧毁了信号塔,它现在变成了一条有手有脚的咸鱼。
“死一个人、死一群人、或许还有人没死的区别。”
温蒂又拍了拍科菲的肩膀,这次主动说道“要坚强。”
科菲“”
好的。
“我去大门口看看。”他无精打采地道,“我刚才还见过那群人。据我所知这里的员工都是从外界雇佣的普通人,他们不应该因为我们的失误而死。”
如果可以的话要是能给总部求援就好了,但现在事情的发展路线的决定权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我们去研究所内部。”伊戈尔道,“把核心资料拷贝完毕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是机密”科菲下意识地说道。
他和伊戈尔的红眼睛对视了片刻。
“不,没事了。”人类少年明智地说道,“祝您一路顺风,苏利文先生。”
“谢谢。”伊戈尔从容道。
他们在路口分道扬镳。研究所的内部已经断电了,到处是打砸抢烧的痕迹,本来应该洁白无暇的地面和墙壁上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分泌物、动物血迹以及灰尘。阿撒托斯考虑到关照在场唯一一位未成年人,重点在于她还是伊戈尔的妹妹,所以在进门的一瞬间直接把小姑娘抱起来用袍子罩住。
“走吧。”他的身影和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温蒂她的脸蹭地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恐惧。
科菲如果在她身边应该会听到一群羊驼在闪电中奔跑过去的欢快声音。
在她傻住的时候,伊戈尔的目光在阿撒托斯的脸上掠过以确定他这个举动的含义,而后踌躇道“麻烦您了,不如还是由我来”
“如果你来照顾温蒂,一会就只有雨果去检查和整理实验室。”阿撒托斯道,“我不想浪费时间。”
比起自己一窍不通的解谜游戏,当然还是玩弄不是人类这个种族的宇宙生物比较有趣。先不提阿撒托斯现在还在用着人类的身体,只要伊戈尔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就愿意对人类这个种族抱有基本的善意和尊重。因此往日行动时难免束手束脚,要是对象不是人类就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