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阿撒托斯却没有直接说什么往事,就像他刚才说得那样,有些东西连他自己都不太愿意知道有句老话叫人生难得糊涂,某些时候阿撒托斯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确信自己仍然掌控着一切,不管是力量还是其他,哪怕在一开始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情况下,这些由能力赋予的信心也从未消失过。
凭本事找到机会的拖延症还叫拖延症吗
他理直气壮地想。
这不是拖延症,这叫艺高人胆大。
另一方面,既然答应了安东尼奥,执政官女士的身体状况就变得刻不容缓。
因此,面对伊戈尔疑惑的眼神,神明的回复是将床上的被子掀起来披在对方身上。
“睡觉,等明天早上再说。”
伊戈尔闭上了眼睛。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他好像在一个平常的夜晚躺在床上,怀着平静的心情和一点微不足道的思疑陷入沉眠,他既没有做好梦也没有做噩梦,没有人打搅他,没有陌生的气息,毫无征兆地
他睁开了眼睛。
“您醒了”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是威廉姆斯。
这个男人穿着一套燕尾服,那双向来温和镇定的眼睛正关切地看着他“先生,您已经昏迷很久了,还记得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伊戈尔的手摸到了绵软但从未接触过的布料。他脑海当中飞快闪过无数个想法,但表面上,他看上去茫然而紧张“这是哪”
“是澳大利亚西方临近珀斯的一个小镇。”威廉姆斯嘴里吐出一个伊戈尔从未听说过的地名,“我是夏普奥利弗先生雇佣的管家威廉姆斯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他,不过奥利弗先生是纽伯仑公司在西澳地区的主管。所以您,”他说到这仔细打量伊戈尔的表情,“如果您遭到了仿生人袭击的话,可以汇报给奥利弗先生,纽伯仑公司有专门的人来处理它们被笛卡尔病毒污染的问题。”
伊戈尔想要提出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但是目前的情况让他谨慎地闭紧嘴巴什么都没说。
威廉姆斯看上去有些无奈,他轻柔地说道“您完全可以信任我们,先生。虽然病毒扩散的状况仍然没有得到遏制,但是至少纽伯仑公司知道如何去销毁被污染的仿生人。如果您想要维权的话,也请在这之后诉诸法律途径。”
伊戈尔抬起头,他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请问,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在一处被仿生人摧毁的废墟当中。”威廉姆斯说。
这也是他和这里的主人猜测伊戈尔也许遭到仿生人袭击的原因。虽然伊戈尔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但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他本应该被送去医院,而不是躺到夏普奥利弗的家里。只是威廉姆斯知道,他的雇主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打算放弃公司,在人类与仿生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的情况下,夏普不希望看到再多不受控制的舆情。
所以伊戈尔现在躺在这,万幸他看上去确实没受什么伤。
不过
威廉姆斯将目光落在了伊戈尔的左腿上。
伊戈尔再次简短地说道“我想见你的主人。”
“奥利弗先生现在不在这里。”威廉姆斯回答,“他需要去公司中处理紧急事务。如果您有急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或者在等待的时间中由我招待您。”
伊戈尔没有立刻做决定。
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平常的房间里。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美观的小装饰,不过令他觉得不安的是那上面的语言文字伊戈尔并没有见过,但是他和威廉姆斯的交流却并无障碍。
床铺的左边有一扇窗户,房间大约在二楼,楼下是一个收拾得很整齐的小花园,眼下大约是盛夏时节,花园里的植物生长得很茂盛。这栋房子应该并不大,因为伊戈尔看到了周围还有很多一模一样的二层小楼,它们离得并不远,看上去相比联邦贵族修筑的宅邸也不算值钱。
“我可以下床活动一下吗”最后伊戈尔问道,“其他事情我想等奥利弗先生回来再说。”
“当然。”威廉姆斯立刻说道,“您随意,有什么要喝的吗这里有茶、咖啡和果汁。”
“不用了,谢谢。”伊戈尔站起身,双脚接触地面,意料之中地发现一切触感都无比真实。他跟着威廉走出房间,对方大概是为了避免他觉得尴尬于是走进了厨房,两人在楼梯口分道扬镳。伊戈尔注视着眼前的螺旋阶梯,没有使用扶手,就那么谨慎地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在快要到达一楼的时候,他听见了轮子在地毯上滚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