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自从做噩梦醒来,浑身便笼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息,阮宁面无表情,无意多打听。
她扛着一个小孩,准备扛起另一个时,宁景将那个麻袋抱了起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宁景额角青筋跳动,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一言未发,面色平静无波,跟上前面队伍。
一行人将小孩放上马车,往郊外去。
车越行驶越偏僻,阮宁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跟上来前,她提出将此事报官,虽然她二人身手对付七星和破军不成问题,但到了叛军老巢,未必没有高手。
宁景淡淡看着她“官兵随后就到。”
她心知此事疑点重重,一时反倒不知从何问起。
比如宁景什么时候通知的官府他跟叛党有何关系,如何对他们行事清楚至此
就在她沉思时,宁景笑了一声,狭长的眼睛里荡起涟漪,传音入密,懒洋洋道“想知道我何时报的官”
阮宁面无表情。
“花无痕报的。”
马车里人多眼杂,宁景挑眉笑了笑,伸出苍白手指,将内力凝注指尖缓缓在车壁上写了两个字。
“花无痕会看到的。”他道,“我留了点东西,他们能跟上来。”
阮宁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车外。
只这一艘船上就有四十来个幼童,看这些人娴熟的样子,显然,船并不只有一艘。
她眉头拧了起来。
“到了,都下来。”
马车停了。
阮宁垂眸,跟着下车。
她眼角扫了一圈,此处偏僻,只一片村庄,鸡鸣狗吠之声传来。
“跟着,不要张望”
队伍渐渐停了下来。
宁景注视着前面,阮宁顺着视线看去,村口一道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个武者。
煞气外溢,面色冰冷,一柄大刀背在背上,侧脸无情。
路过的所有人对着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七星和破军在他面前也甚是尊敬。
阮宁运转丹田内力,面色冷凝,浑身警惕起来。
此人武功很高,那股煞气给人的感觉,跟九幽很像。
宁景垂眸,淡淡道“那是巨门,叛党东护法。”说着,伸手挡了挡她眼睛,“垂头,不要抬起眼睛。”
队伍越来越短,越来越靠近巨门。
她对这个东护法有些忌惮。
轮到她时,踏进去,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她转身看向宁景,一道阴寒的嗓音响起“停。”
她浑身肌肉绷紧,手缓缓放到遮住的剑柄上。
“你,抬头。”巨门盯着宁景。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脸色苍白,不见天日一般,眼睛如同一汪死水。
所有人屏住呼吸,静静看着这一幕。
宁景脚下顿了顿,缓缓转身。
阮宁亲眼看到巨门死水一般的眼睛里滑过一道光,紧接着,一道刺眼寒光闪过,她没有看到那把刀如何拔出,长刀已向宁景劈去,眨眼到了他面前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踉踉跄跄轰然逃离。
破军和七星发现动静前来,阮宁拔出软剑,将他们拦下。
破军看见那把剑,眼睛睁大,看着阮宁这副样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他阴柔的脸上溢出一抹笑,双爪如钩,向她袭来
阮宁目光一寒,长剑挥舞,寒气四溢,剑气所过,草木成冰
二人眨眼交手数招
破军在她手下节节败退,阮宁毫不留情,招招致命,长剑撕破血肉,转眼破军已是浑身狼狈
七星目光一冷,挥舞长剑自她背后袭来。
阮宁丹田轻微一动,她一个鹞子翻身,跃至上空,脑中灵光一闪,内力倾注剑身。
只见剑气翻滚,犹如万花齐放,一刹间,冰霜如同雪花一般狂啸而至,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冰花锋利如刀,前赴后继,席卷半空,随剑气流泻千里
“轰”
七星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却仍是抵不过无孔不入的冰花,他额头汗水不断滴落,胳膊渐渐发抖。
破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冰花击在铁爪上发出“当当当”的声音,他咬紧牙关,不肯轻易退缩。
突然,阮宁飞身而起,长剑斜劈,剑刃映着眸中冷光,挥出时携着破空之声,引得空气颤动,剑气轰然炸开,万千冰花如同狂风怒卷,涌向二人方向
他们身上伤口无数,狼狈跌落在地,看着阮宁犹如看着一个怪物。
此人到底如何修炼的,短时间内一再突破,这已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了。
阮宁缓缓落地,握着手中长剑,垂眸。
满堂花醉过后,冰花渐渐消融。
巨门在宁景手中,犹如被戏耍的猴子。
短短时间,狼狈不已。
身上早已看不出方才那股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傲气。
他看见阮宁身手,眸子发红,神色疯狂,看着宁景犹如饿狼看着猎物。
宁景轻飘飘挥出一掌将他击飞。
恰在此时,官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