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在园丁身旁久留,而是在别墅里绕了一圈。在绕圈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管家,又有意无意地同对方攀谈了几句。
随后,他们便知道,园丁在一年前,生了一场重病。也因此,他的语言功能丧失了一些。他只能简单地通过一些词汇,同其他人交流。
而薄先生人善,知道这件事情后,并没有同他解除合同,而是一直“关照”着他。
听到这句话后,马文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拉着大汉又回到了花园里。此刻,花园里已经不见园丁的踪迹。他们原本观察过的土地,此刻被一层绿叶所掩盖。
马文斌同粗莽大汉商量了一下,特地溜到别墅的仓库里,拿出了铁铲,开始铲了起来。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马文斌有些忍受不住了。他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在这个时候有些发颤了起来:
“我们开始铲起了花。当铁铲一铲下去的时候,那泥土上面,就溢出一点点鲜血。我和那个大汉哥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铲。”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泥土里冒了出来,玫瑰花上面的花瓣落在这地上,都没有那地上的血那么艳。我们当时都慌了,都想扔开铁铲跑。但后来,还是那个大汉哥们一咬牙说,做都做了,必须得弄清楚。”
“我一想也是。于是,干脆就跟在大汉后面,开始铲了起来。铲着铲着,我就看到泥土里面挖出了一个胳膊。那可是死人胳膊啊!我长这么大都没看到过死人胳膊。”马文斌不由打了一个颤,他继续说道,“然后,我们从地里挖出了一个胳膊,再然后,又挖出了一只腿……紧接着是身体。越挖这些东西,我越觉得眼熟。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部位一样。”
“我见事情不妙,我便打算叫大汉停下,我们一起回去。然而,我刚喊出一声,我便发现不对劲了。大汉的神情很亢奋,他也在低头挖着自己面前的那块地。他挖出来的东西,可比我的要多,也要碎。我看到有心脏、肺啊,这些东西。我当时都慌了。甚至于,差一点点,我就可以尿裤子了。”
“那个大汉哥们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喊话,他就像是疯了一般,继续向下挖。紧接着,他就挖出一个胳膊。那个胳膊上面布满刺青,看起来极为眼熟。就在我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在哪里看到这个胳膊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了大汉的手臂。”
“一模一样的手臂,一模一样刺青。就连手指上面的刀疤都一模一样。这肯定就是这个大汉的手臂!他挖的是他的手臂!那个时候,我太惊讶了,大脑甚至还有些空白。因此,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在我呆愣的这几秒?不,应该是半分钟还是一分钟的时间里,大汉就像疯了一般地继续
往下挖。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个粘着泥土的板寸头,看到这个头之后,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我就赶紧转身,朝着大厅跑去。”
“为啥不妙了?”一个玩家开口问道,他刚刚的注意力一直在朝苏身上,听话只听了半截。因此,在听到马文斌说这句话之后,他下意识地递了一句话。
马文斌道:“这还用想吗?那个肯定是大汉的头啊!如果说,那土里埋着的是尸体的话,那是谁的尸体!那自然是那个大汉的尸体啊!!那既然大汉的尸体埋在土里,那刚刚一直站在我们身边的又是谁呢?”
卧槽!
听到马文斌的分析后,所有人都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也就是说,那个大汉很早之前就死了?
陈冰艳皱了皱眉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
马文斌摇了摇头,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就在刚刚讲话的过程中,他额头上的汗一点一点地在往外面冒。
在擦汗的时候,马文斌下意识地看了看朝苏一眼。他刚刚之所以讲得这么具体、这么细致,是因为想从朝苏嘴里得到什么。
然而朝苏就这样托着腮,眼神落在空中的某一点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文斌尝试性地问了一句道:“朝小姐是想到了什么吗?”
“想到什么?不,我没有。”朝苏身体微微坐直,她嘴唇轻启,开口说道,“我只是想到,那个大汉挖出了一具尸体,那么你呢?你挖出的胳膊、腿,又是谁的呢?”
马文斌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朝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垂下眉眼,轻声说道:“你现在好好想想,那个胳膊、那个大腿,是不是白白胖胖的。是不是它跟你现在的胳膊和腿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大汉能挖出自己的尸体,那么你呢?你觉得那个挖出来的尸体,是你的吗?”
马文斌慌了。
听到朝苏的这句话后,他仔细回想起他挖尸体的场景。每挖出来的一个部位,他都非常熟悉。
将这些部位组合在一起……
马文斌脸色都白了。他虽然没有挖出一个头,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他的身体。
人们对自己的身体熟悉而又陌生。
当单个部位摆放在面前的时候,他们不会轻易认出或者辨认。但当多个部位摆重组后,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认出这是自己的身体。
“我、难道我死了?”
马文斌有些慌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能够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心跳。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大活人。
对,没错,他就是一个活人,之前一定是他看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文斌突然觉得自己的胳膊有点疼。他皱了皱眉,低头看了过去,随后便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出现了一道裂口。裂口向外狰狞着
,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的血肉。
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推迟,血肉向外翻卷,看起来尤为可怕。“啊——”他忍不住发出了一道抽气声。
疼疼疼。
然而这道裂口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他的大腿上、脸上、脖子上都出现了血痕,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铲子,铲着他身上的血肉一般。
一下接一下。
很快,马文斌身上的衣服就变得鲜血淋淋。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直接滑落到地面上,血口中流出来的鲜血有一部分被衣服吸收,而还有一部分则落在地毯上,变成涓涓细流。
陈冰艳在马文斌流血的那一瞬间就凑了上去。她飞快地撕扯自己衣服上的布料,打算帮马文斌止住身上的伤口。但她这样显然是在做无用功。很快,马文斌就倒在了地上,呼吸一窒,眼珠死死地看向朝苏这里,彻底失去了活力。
加上那个粗莽大汉,
这是第二个死亡的人。
朝苏嘴角已经绷得笔直,她的眼中彻底失去了笑意。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受控制了,按照卡牌上所写的内容,这一场游戏原则上不会有人死亡。
但是,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突然就会死了?”陈冰艳从马文斌身旁站了起来,因为刚刚靠近的缘故,她的身上沾上了些许的血液。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朝苏,想要从朝苏的口中得到答案。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作为一个普通的·没有眼力见的家庭教师,在看到死人之后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开始尖叫。
没过多久,薄先生、薄夫人、范可可和薄疏谌都闻声而来。
……
……
朝苏此刻正静静地坐在薄疏谌的旁边,拿着纸巾低头擦着“眼泪”。在她的旁边,打扮得极为光鲜亮丽的薄先生和薄夫人正坐在那里,面色凝重。
薄夫人转头对着薄先生说道:“是不是那件事情,是不是那件事情才导致今天的发生?他们来复仇了?”
薄夫人的神情有些紧张和不安。倒是薄先生,依旧坐得住。他拍了拍薄夫人的手,安慰了一句,随后目光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这些玩家:
“你们都遇到了诡异事情?”
“都遇到了。”一个玩家抢先回答说,“不仅如此,我们还调查到,你们薄氏企业参与了人口贩卖活动。你们的女仆、管家、园丁,这些人都是从人贩子手中买过来的。”
听到这句话,朝苏同薄疏谌、范可可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可以看到深深的疑惑。在最初的人物设定和剧情商讨中,可没有这一个“贩卖之说”。让他们感觉到更诡异的是——
薄先生点了点头。
他紧紧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开口说道:“既然你
们都知道了,那我还是继续说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薄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正开口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他们头顶上的灯都在一瞬间暗了下来。原本敞开的窗帘,此刻都被“电子”操控自动暗了下来。
与此同时,众人听到了一道风铃声。
“叮铃铃。”
风铃声一开始很轻,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顺着风传来。但是几秒过后,那道风铃声近了,几乎就在走廊的位置。再三秒后——
“叮铃铃。”
风铃声在他们的房门口响起。
在风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神经都开始紧绷了起来,他们的目光齐齐地看向房门口。
薄疏谌也不由上前一步,大半的身形就这样挡在了朝苏的面前。看到薄疏谌的这个动作,朝苏扬了扬唇角,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薄荷糖,塞进了嘴里。
之前的那声尖叫声,有点费嗓。
风铃声在房门口停留的时间有点长,大概十多秒后,它才响起了第二声。然而第二声过后,众人便听到房门口响起了一道铁链声。
铁链声在地上拖了很长一段距离,明明他们的走廊外侧铺着一层地毯,但是铁链居然还能从地面发出碰撞声。
那铁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们的房门口停住。
众人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着,没过多久,他们便听到了一道敲门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那低不可闻的风铃声:
“咚咚。”
有句话,叫做,活人敲门三声。
死人敲门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预估错误!!我的男主为什么这么没存在感!!我要吃了男主!!嗷!!我想写感情戏!!薄疏谌你到底行不行!!我咋觉得你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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