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食指被烫伤处火燎火燎的,又热又痒,很快就胀起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泡,水泡处又痛又肿。
裴疏此时给人端药施针回来,注意到了薛清灵的手,赶紧把人叫到一边,用针给他处理了一下水泡,又敷上一层烫伤药,简略包扎了一下,安慰了对方几句“没事,一两天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薛清灵把包扎好的手指放在胸前,乖巧的点点头。
这时候日光已经出来了,薛清灵没有穿斗篷,身上仅仅只是一件浅白色的春裳,腰中央缀着一条碧色的流苏,原本薛清灵的脸颊红扑扑的,但是见到裴疏之后,脸上的温度反而被强行降下去了,薛清灵眼神迷离闪烁,不敢想太多,他抽了抽小鼻子,脸颊的雪肤白里透着红润,像是一颗刚剥壳的新鲜荔枝。
裴疏见他这幅毛茸茸小动物一样的乖巧点头模样,心中一动,觉得对方像个听话懂事的小师弟,忍不住想拍拍对方的肩膀,摸一摸对方的头,然而在准备出手之后,裴疏又想起什么似的,克制住了,只是叮嘱道“手上有伤口,这两天就不要给人敷药了,不要太近距离接触病人。”
“那我就在这里煎药,调制药膏好了。”
“嗯,你小心点,别再烫伤了。”
薛清灵点头,他怕眼前人觉得他笨手笨脚的,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裴大夫你放心好了,清灵没那么蠢,不会在一个地方犯错两次的。”
裴疏“”
可他觉得眼前这个小蠢货,就有那么蠢。
宿主裴疏
治疗点60
死亡倒计时六十个时辰
在癞子庄忙活了一两天后,裴疏把庄子里的二十来个病人的病情控制住了,只需要按时服药,等待病情好转,于是,裴疏就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他独自前往附近的村子里,打算行医诊病。
癞子庄虽然是建在了长遥村的属地,实际上,癞子庄离长遥村有一定的距离,或者说,癞子庄,本来就建在一个杳无人烟的破疙瘩里。
裴疏的轻功不凡,以前在万花谷的时候,白日没事,经常用轻功跳上“三星望月”,从最底下的晴昼花海,一路用轻功攀援向上,直到三星望月最顶层的摘星楼屋顶,站在万花谷最高的地方,俯视阳光下长满奇花异草的晴昼花海,以及那一片湖水荡漾在光线下流光璀璨的落星湖。
站在摘星楼屋顶,看着夕阳撒余晖,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万里无云,那便恍如置身苍穹,伸手可摘星辰
裴疏在脑海里回忆着这些往事,不知不觉轻功已经飘过几里路,他站在了长遥村的村口,村里有白烟袅袅,有鸡鸣阵阵,还有小孩子绕着水车追打玩闹,还有几个男女,手里拿着农具,或是准备下田,或是打算回家,总而言之,是一副男耕女织的幸福田园乡村景象。
但是
他们在看见裴疏的时候,全都跟见了瘟神一样,逃散躲避。
薛清灵今天的心情很高兴,时不时还哼着一阵欢快的小曲儿,一双浅色的瞳仁饶有兴致的看着车窗外的一片青翠,外面的绿树青草含着朝露,颜色苍翠欲滴,如同层层碧玉堆叠在山林之中。
马车进了富阳城,在合珞斋的门口停了下来,薛清灵提着一个紫檀木雕山水翠鸟的圆食盒下了马车,他手上的这个食盒,是富阳城薛府管事给他找出来最大的一个食盒。
虽然是清早,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可这会儿却已经有人在合珞斋门口排着队,等待着今天最新鲜最早的那一笼糕点。
薛清灵也提着食盒在外面等着。
小艽试图接过他家公子手里的“大”食盒,这个紫檀木“大食盒”,不仅外形大,容量大,分量也不轻,就他家公子的细胳膊细腿儿的,提着累手。
“你干嘛呢”薛清灵把食盒抱在自己的怀里。
小艽叹了一口气,“差人来买便是,公子何必亲自在这等着。”
“我乐意啊。”
薛清灵一手抱着食盒,另一个手扶着提手,往糕点铺子里看了一眼后,腾出右手来,在小艽的肩膀上推了一下,故意把对方推开,“小艽,你别站在这碍事了,我自己排。”
“我就是想自己排队买糕点,你走开走开,去马车里待着,不要让你家公子在这里看见你。”
小艽“”
“小艽,去帮我整理一下马车里的书箱,对了,放在右上角的那一摞白纸,可不能随便动啊好了好了,忙你的去吧。”
把小艽轰走了之后,薛清灵抱着怀里的食盒,分外得意的笑了一下。
来合珞斋等着买糕点的人很多,薛清灵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买到了新鲜还热乎着的一大盒的糕点,原本分量就不轻的食盒变得更加沉重,单手提着颇为吃力,薛清灵干脆就抱着怀里的食盒,从合珞斋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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