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子后,曜招来方圆数里的鬼物,让她们去找疗伤的药材,顺便寻找一下先前暗算他的那名天师。
很快药材都找齐了,那名天师却是一点踪迹没找到,曜不再理会那人,揭开给杜瑾笙止血的布条准备给杜瑾笙治伤,发现杜瑾笙肩膀血肉坏死了许多。
那木箭从背后刺入他身体,刺穿了身体,并没有伤到要害,天雷箭对阴魂克制极强,可落到人身上只能算皮肉伤,曜本以为给杜瑾笙止住血就没问题了,没想到这天雷箭竟然让他的血肉坏死了。
只对阴魂起作用的天雷箭竟然重伤了有肉身的杜瑾笙,这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曜只能将坏死的血肉剔除,然后配置好药材给杜瑾笙包扎上,这是个大工程,幸亏曜医术精妙,否则杜瑾笙真的有可能折在这里。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大半夜,杜瑾笙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曜站在房间里,手中把玩着那只失去威能的天雷箭,若有所思。
第二日,天刚亮,杜瑾笙就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这是药你先喝了。”
曜在床边坐下,手上端着一碗药汤喂到杜瑾笙嘴边,杜瑾笙顿了一下,就着曜的手把曜喝了。
休息了片刻,杜瑾笙觉得房间里的气氛太安静了,就主动开了口。
“昨天那个人找到了吗”
“没有,他应该离开镇子了。”
“天雷箭在天师界极为珍贵,一般只有四大家族收藏有,这个人难道出自四大家族”
所谓的四大家族乃是天师界传承最久的四个家族,杜瑾笙的未婚妻方曲若所在的方家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唐家,张家,徐家,徐家因为曾经胁迫过杜瑾笙,被杜瑾笙灭掉了所有嫡系,就此没落,取代它的是阳家。
据杜瑾笙所知这个阳家虽然传承的不久,却是天师界一股强盛的新生力量,这家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新一代的子弟血脉都很是精纯,接连出了几个人物,等到三大家族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阳家已经发展起来了,正好顶替了没落的徐家,成为新起之秀。
曜不了解天师界的事,不管是随手为之还是刻意针对,天师家族和鬼物都是不可调和的对立存在,探究原因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伤势很重,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可要我送你回方家”
“你说什么送我回去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杜瑾笙怨念深重的瞪着曜,活像曜是始乱终弃的渣男。
“恩将仇报这种事难道不是杜天师先开始的吗按照杜天师先前的做法,我就应该趁此机会要了你的命。”
“你”
杜瑾笙确实理亏,不管基于什么目的,曜以前确实帮了他许多,他却一心想要曜的命,现在他受伤了,已经不是曜的对手,曜要报仇是最好的时机。
这样一想,杜瑾笙忽然从心底窜出一股凉意,他戒备的看着曜。
“你要做什么”
“脱你衣服。”
“脱,脱我衣服你,你想做什么”
杜瑾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双手捂住胸口,活像被调戏的小媳妇对着曜。
“”
曜无语望天冷静了片刻,将一旁的药膏端了过来。
“该换药了,当然,你若是介意,也可以自己来。”
原来是让自己脱衣服换药啊,杜瑾笙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曜要对他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等等,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杜瑾笙整个人都不好了,曜却已经不管不顾解开披在他身上的外衣,露出被纱布缠绕的上半身。
虽然已经上过一次药,揭开纱布还是能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杜瑾笙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样重的伤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曜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手上却动作细致给杜瑾笙上好了药,最后给杜瑾笙披上衣裳。
“为什么救我”
“什么”
“为什么救我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我吗”
杜瑾笙脸上阴晴不定好一阵,最后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
杜瑾笙当时为曜挡箭完全是出于本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你的魅术,自破庙那一晚后,我就被你迷了心智,现在命都握在你手里,你是不是很得意”
听到杜瑾笙竟然说出了这样的答案,曜怔愣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再问这件事。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养好伤,我是为了你才受伤,就勉为其难让你留在我身边报恩吧。”
“我不能等你,我要回雾月城。”
曜是雾月鬼王,自从当初与杜瑾笙签订契约他就离开了雾月城,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雾月城怎么样了,曜模糊感应到雾月城中有事发生,所以在方家的时候才会辞别杜瑾笙离开。
“你这是要丢下我自生自灭,你这鬼怎么这样”
“那你要如何”
“带我一起走。”
“你还受着伤,不宜赶路。”
“那你就留下来照顾我。”
“”
也许是将事情说开了的缘故,杜瑾笙已经接受了自己被魅术影响的事实,反正这些事都不是他本来的想法,是曜迷惑了他,胡搅蛮缠就胡搅蛮缠吧。
“你若再这样,我就杀了你。”
曜表情冷了下来,若非杜瑾笙救了他一命,他根本不会在这里跟杜瑾笙废话,却没想到杜瑾笙听了他威胁的言语之后竟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着就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你好狠的心啊,恩将仇报就算了,还趁人之危,不仅趁人之危还借刀杀人,这里到处都是鬼,我一个人怎么活的下去你就是想要我被那些鬼杀了眼不见心不烦,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曜此时的表情是这样的o
吐出一口气,曜忍了许久才忍住没把这个妖孽砍了。
“我只等你三天,三天后我就会走。”
“怎么才三天啊,人家不是,我的伤都没好。”
“那你就去死好了。”
曜忍无可忍出了房间,留下杜瑾笙一脸哀怨的看着他的背影。
昏暗的青石板小巷,杜瑾笙虚弱的蜷缩在角落,那是失血过多所致,自从被带回来,徐家就把他当作牲口一般,为了研究神契血脉的特殊之处,三天两头放他的血,杜瑾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在这里。
直到这一天,银发白衣的公子撑着伞走来,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将他从深渊里拽了出来,那个时候的杜瑾笙还不知道曜是一只鬼王,等到知道的时候,一个疑问就如影随形。
强大如曜为什么要跟一无所有的他契约
这个问题困扰了杜瑾笙许多年,他问过曜,却没有得到答案,不等他找到答案,变故发生了,从那时候他就知道曜,必须死
杜瑾笙从梦中醒来,他再次梦到了和曜初见的场景,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杜瑾笙自己也不记得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听到窗外嘈杂的雨声,又下雨了啊
杜瑾笙目光自然朝着四面看去,曜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正在看窗外的雨,鬼是不需要睡觉的,感受到杜瑾笙的目光,曜回过身来看着他。
“怎么了”
也许是为了照顾他,房间里燃着一盏灯,微弱的烛光如同当初在小巷中一般,曜站在三步开外,长身玉立,眉眼细腻,银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在光下流露出淡淡的银辉。
这场景和初见何其相似,杜瑾笙的胸腔鼓噪着,被陌生的情绪充满,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来,他轻轻说到
“曜,你过来。”
曜不疑有他,抬脚走了过去,刚走到床边就被杜瑾笙抓住了手腕,一道劲力将他拽向床铺,曜知晓杜瑾笙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并未反抗,想知道杜瑾笙准备做什么。
杜瑾笙将曜拽到床上,翻身压在曜身上,低下头吻上曜的嘴唇,曜侧头避开,他只吻在了嘴角上。
曜立刻皱起了眉。
“杜瑾笙,你做什么”
“你会不知我在做什么艳鬼的魅术不就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吗现在你达到目的了,我承认我被你蛊惑了,我现在眼里心里都是你,想亲近你,想占有你。”
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杜瑾笙却不管不顾扯开他的衣襟,低头贴了上去,曜再次推开他,神色冰冷。
“你不怕我杀了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曜无言以对。
“你怎么会是这副表情我现在的反应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曜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看向杜瑾笙,漆黑的眼眸里藏着让杜瑾笙心慌的深渊。
“我没有解除契约。”
“什么意思”
“你我之间的契约根本解除不了,我只是用办法将它封印了起来,所以你才感应不到,时至今日,你我之间的契约仍旧存在。”
“不可能”
杜瑾笙慌乱的扯开曜的衣襟,锁骨之上一朵黑色昙花刺青活灵活现,这图案杜瑾笙再熟悉不过,黑色昙花刺青正是和他签订契约的标志,他其他契约鬼身上都有。
“不可能不可能”
杜瑾笙心中被巨大的惊骇充斥着,他太明白契约仍在的意义了,契约存在一日,曜的魅术就对他无效,可他却对曜动了心思,那岂不是说明
他并未被蛊惑,而是情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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