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阳紧抿嘴唇,不置可否。
谁和谁才是同一世界的人呢?
门当户对?身份相当?权力财力对等?还是指好学生和坏学生?
可她在乎的不是这些,她在乎的只是……
她的思绪不由飘得很远,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画面清晰,恍如昨日。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荣岩已经知道她的答案,无可奈何地叹了叹气。
当晚,年阳和荣岩都向班主任请了假,没去上晚自习。
荣岩父母第一回看到荣岩鼻青脸肿地回家,皆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小岩,怎么弄了一身伤?是不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告诉你爸爸,爸爸一定让学校严肃处理!”
“妈,别大惊小怪的。”荣岩轻描淡写道,“刚才骑车没注意,摔了一跤而已。”
“都伤到哪儿了?脱掉衣服给妈妈看看。”荣妈妈说着就要去扒他的校服。
荣岩连忙避开:“只是一点皮外伤,已经上医院处理好了。”
他都这么大了,他家人还总拿他当小孩子看待,让他十分无奈和无语。
“真没事?”荣父坐在沙发上看报,抬起头盯着他,气势逼人,目光锐利。
这是长期在部队训练出来的气势和眼神,仿佛能透过衣服和皮肤看清别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比直接扒了他的衣服还令他局促不安。
“真的没事。”荣岩收敛了神情,端正地站着,故作镇定地说,“我先回屋了。”
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荣父哼了一声:“这身子骨摔一下就碎了,真该丢进部队好好锻炼一下!”
荣妈妈惊叫起来:“训什么训!不是说不提这事儿了吗?你怎么又提!我看咱家小岩这身材就挺好的,可招小姑娘喜欢了……”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荣父哼了声,“你敢说,你不喜欢我身材?”
荣岩嘴角微微一抽,默默进屋。
荣妈妈红着脸掐了荣父一把:“孩子面前,你臊不臊!”
……
荣岩关上房门,将书包往沙发上一丢,拿出手机给年阳打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年阳就先开了口:“你爸妈怎么说?”
荣岩没有提起父母讨论他身材这一茬,只说:“我说骑自行车摔的,他们就没再追究,现在又打情骂俏了,没空理我。”
年阳忍不住扑哧一笑,由衷感叹:“你爸妈感情真好,真羡慕。”
而不像她爸妈……
“你呢?你爸妈有没有说什么?”
“没,他们不在家。”年阳苦涩一笑。
荣岩沉默了一瞬,柔声道:“我去找你。”
“今天有点累了。”年阳连忙道,“我看会儿书就洗洗睡了。”
“好吧,你脚痛别逞强,不方便的地方就让林嫂帮你。”荣岩不太放心地叮嘱,“早点休息。”
“嗯。”
挂断电话,年阳并没有看书,而是搬来画板,拿起画笔放在画纸前停顿了片刻才落笔,动作熟练而迅速,画笔就像被她赋予了魔力般,一个栩栩如生的画面很快跃然纸上。
画中,一个男孩用单车载着一个女孩前行,脸上的笑容青春洋溢,周围景物全部模糊,唯有他们是清晰的,仿佛活在了两个人的世界。
年阳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面庞,脑海中浮现那道张扬的身影,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随后,荣岩的那句话话又在耳边响起:“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双手抱膝望向窗外浓浓的夜色,脑海中思绪纷杂。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她准时出门,荣岩已经像往常一样等在门口。
荣岩将自行车靠在墙壁上,向她走去。
与此同时,一辆轿车停在门外,不一会儿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到年阳面前,恭敬地弯腰伸手道:“小姐,夫人让我来接您去学校,请上车。”
不管她怎么千叮咛万嘱咐瞒着她爸妈,林嫂还是把她受伤的消息告诉了张女士。
她爸妈正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便安排了司机来接她。
年阳正要开口,却被荣岩抢先了一步:“李叔,我送她去就好。”
年阳也觉得专车接送太过张扬,冲司机微微一笑:“李叔,我跟他一块儿去就行,您去忙吧。”
李叔几乎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就有劳荣少爷了,小姐,路上小心。”
年阳点了点头,坐在荣岩的自行车后座上。
荣岩平稳地骑着自行车,小心地避开路上的石头,避免让她颠簸难受。
可他们刚走出别墅区门口,便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陆峋?”年阳错愕地看着挡在车前的某人。
荣岩的车头被他用力地握住,动也不能动,气得牙痒痒:“你到底想怎么样?”
“下来。”陆峋的目光直直地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年阳身上。
年阳坐在后座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陆峋,别闹了。”
“不下来就别走了。”陆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提醒道,“快迟到了哦。”
“陆峋,你这是强盗行为!”荣岩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她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陆峋大言不惭地宣告主权,“对吧,班长大人?”
“……”年阳的心登时砰砰直跳,神使鬼差地下了车,很快又被陆峋抱到了后座上。
荣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