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三声,过了一会儿屋里仍没有任何声响。
紧接着又敲了好几声。
半晌后,屋里才传来略显迟缓不稳的走路声。
门一打开,浓烈的烟酒味顿时扑面而来,年阳不禁皱了下眉头。
看到她的一刹那,陆峋猛地怔住,艰难地半睁着沉重的眼皮,愣愣地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甩了甩脑袋,确定站在前面的人是她后,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门框,嗓音沙哑粗粝,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年阳不答反问:“你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
“你管我?”陆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隐约透着一丝委屈,“不是让我滚了吗?”
年阳仰头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徐徐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听话。”
陆峋的身子猛地一顿,反应过来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屋里一拽,干脆利落地关门,把她压.在了门板上,双臂撑着门板,将她禁锢在门板与他之间,动作一气呵成。
像一只大猫急着圈出自己的领地范围。
年阳面红心跳地微微颔首,紧张地绷直了手指脚趾,往后紧紧地贴在门板上,软糯地低声声:“对不起。”
闻言,陆峋蓦然一怔,双目紧紧地锁定她的小脸。
年阳暗暗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你,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我……”
她还没说完,陆峋的身子突然朝她倾倒下来,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两具身体零距离地贴在一起,她这才发觉,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的脖子上,她冷不丁被烫了一下。
“陆峋……”她担忧地推了推他,“你发烧了?”
没回应,也没反应。
她顿时慌了,稍稍推开他的身体,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他双目紧闭地低垂着脑袋。
“陆峋,陆峋!”年阳焦灼地唤了几声,他依旧没有反应,她急得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院。”
将他的一只手臂放在肩上,她一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一手打开了房门。
也不知从哪儿生出那么大的力气,一米六几的她竟能将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半拖半抱地带到了医院里。
看着急救室的门在眼前缓缓关上,她终于脱力地跌坐在地面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急救室的门。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重新打开。
她急忙站起来,却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这才发现双.腿已发软,还微微颤.抖着。
她扶着墙壁缓了缓劲儿,才朝急救室门口走过去。
医生摘掉口罩看向她,问道:“你是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
听到这个词,年阳不由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焦急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病人疲劳过度再加上高烧低血糖,才导致晕倒,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叮嘱道,“以后要注意休息,不要再透支身体了。”
年阳心口抽痛,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点头道:“好的,谢谢医生。”
转移到普通病房后,她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时不时探探他的额头观察体温,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护士走进来为他换药水时,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宽慰道:“别太担心,他等会儿就醒了。”
年阳冲她微微一笑。
护士的目光在她和陆峋身上流连了几回,意味深长地笑道:“男朋友?”
年阳脸颊微红,轻轻摇了摇头:“朋友。”
护士笑意更深了,没有多说什么,推着小推车走到下一个病床。
年阳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病床上苍白而憔悴的沉静面容。
看着看着,她的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意识到自己打瞌睡,她又猛地惊醒过来,用力甩了甩脑袋,可没一会儿她的脑袋又垂了下去,她只好去卫生间用冷水洗脸提神,然后背靠墙壁而站,避免自己再睡过去。
良久,陆峋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紧贴墙壁打瞌睡的样子,脑袋一点一点的可怜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高甜预警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