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某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说道:“继续吃饭吧。”
年阳眸色微微一沉,默不作声地抽出一张纸巾,擦掉他嘴角的口红印,因为生气,手上的力道稍稍大了点。
“怎么了?”陆峋微微蹙了下眉头,莫名其妙地瞥她一眼。
年阳紧抿着嘴唇没有吭声,他的嘴角早已擦干净了,她却还在继续擦,直到他的嘴角皮肤都被擦红了,仍不停手。
陆峋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解释道:“她刚才突然扑过来,猝不及防被她蹭了一下。”
年阳恍若未闻,依旧没有说话,动作也没停。
陆峋抿了下嘴唇,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眼看着他的皮肤就要被擦破皮出血,年阳终究不忍,停住了手,早已在眼中滚动的眼泪却再也收不住,顺着双颊滑落。
陆峋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为她擦了擦眼泪,随即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低喃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年阳挣扎了几下。
陆峋很快就松开了她,因为担心她不小心又扯到伤口。
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紧紧抱住她不松手,年阳却免不了多想,失落又惶然的情绪瞬间在心里蔓延开来。
接下来几天,陆峋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某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使尽浑身解数想要逗她开心,一再保证自己对艾美琪绝对没有任何想法,可她对他的态度仍旧还是不冷不热的。
他平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不知所措。
仲姮和猴子软磨硬泡,终于让刘大志批了外出申请书,去医院探望年阳。
趁陆峋和猴子在外面抽烟的空档,仲姮悄咪.咪地问:“你快出院了吗?”
“再过两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谢天谢地!”仲姮双手合十道,“你再不回来,我们班的小树苗们就要被陆校霸摧残完了。”
年阳不由一愣:“怎么了?”
“陆校霸这几天不知道又抽了什么疯,太可怕了!”仲姮拍拍小心脏,“反正我这个小小的纪律委员是hold不住了,就等你这个大班长回去救场了!”
年阳:……
出院前一晚,因为医院病房告急,陆峋和林嫂的床位都被收了回去,让给其他病人睡。
这就意味着,陪夜的人将要一整夜坐在椅子上。
“林嫂,这几天辛苦你了。”陆峋好整以暇地说,“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给她补完课,顺便留下来陪她一晚,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
“这怎么好麻烦你?”林嫂摆摆手。
林嫂至今不知道这段时间陆峋晚上都住在隔壁病房。
年阳以为他的床位还没被收回去,便没有吱声。
林嫂拗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叮嘱了一番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林嫂走后,年阳没有再做样子,说一句累了,就躺下闭上了眼睛。
又被疏远了。
某人微微蹙了下眉头,为她掖了掖被子,暗暗叹息,起身走了出去。
年阳虽然闭着眼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她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下床穿鞋,因为膝盖还没有痊愈,走路还是有点痛,她只好扶着墙壁慢慢地蹭到门口,想去隔壁病房悄悄看他一眼,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躺在走廊外面的排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