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点点头,“确实,不仅这题,就连前面的表判题也很贴合实际,这次在府城我也和其他学子聊了不少,好像当今圣上现在很注重实务,也关心民生,所以科举的试题才会有侧重。”
先生点头,“当今圣上是个为民考虑的好皇帝啊,他上位这几年,为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只可惜前面留下的问题太多,圣上也不容易啊。算了,我们平常老百姓,也管不了这些事,还是先吃饭吧。”
林爷爷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圣上什么的离他太远,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听就过,但是他心里面倒是记着另一件事情,现在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了,就趁机问道,“郁儿,我刚刚也听你背了文章,记得你说的什么道,“爷爷,这自然是真的,合适的种子一定能够长出好的庄稼。”
林爷爷又问,“可是我们每年留种的时候,已经是选了家里面最好的种子了,每年的粮食也没见多产多少。”
“爷爷,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吗,书上说,每个地方的土质都是不一样的,适合种的东西也不一样,有可能一模一样的种子在我们这产量不好,但去了南方就能够多产许多,所以选种的第一步不是在自家已经有的种子里面选,而是要扩大范围,拿小麦来说,我们搜集各地的麦种,将自己家的地分成相同大小的几块,分别栽种不同的麦种,等到丰收的时候,比较哪种麦种在我们这块土地上产量最大,我们便能选出高产抗病的种子。”林郁说了一长篇。
林爷爷叹口气,“选个种这么麻烦?可不是家家都试的起的。”
林郁点点头,“不仅选种麻烦,选种过程中,还需要记录,播种时间,播种密度,甚至追肥时间和次数这些一系列会对产量造成影响的事情,总归想要做成这件事肯定是要花费许多人力物力财力的,寻常老百姓肯定做不到,得官府牵头才行。”
林爷爷到这里已经完全听得头晕了,“郁儿,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么复杂的事情你也能想到?爷爷种了一辈子地也没想到还能这么做。”
先生在旁边笑道,“哈哈,这就是神童和我们一般人的区别了,想常人所不能想,他看着书上的内容,再看着你们种地,就能把两者结合起来想到这种办法也不足为奇。不过,郁儿,不知道知府看了你这答卷,会不会想着试试看,要真是试了有了成效,受益的可就是咱们严江府的百姓了。”
林郁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韩知府为人不错,有很大可能会尝试,而且真要成了也是政绩不是吗?”
先生点头,“希望如此吧,不过郁儿你这么多好的想法,先生都迫不及待想看你入朝为官的样子,到时候定能造福天下百姓。”
吃完午饭,林郁和林爷爷就同先生告辞了,走之前,林郁还去和徐志文还有林郁说了让他们有空就去自己家玩。
回家的路上,林爷爷问林郁,“郁儿,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当上了大官,你会将你文章里写得那些变为现实吗?”
林郁笑道,“爷爷,我那么努力考科举想当官就是为了将这些变成现实,若是有一天,我能帮着全天下的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么我才会觉得自己没白活这一世。”
林爷爷笑着说,“你愿望这么大呢?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衣食无忧,估计圣上也不敢这么说,不过,爷爷相信你。”
林郁抬头给了林爷爷一个微笑,“谢谢爷爷,我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林爷爷摸摸他的脑袋,“我可算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大操大办告慰祖先了,因为和你的愿望相比,这府试案首确实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没什么好庆祝的。”
“爷爷理解就好。”林郁拿下林爷爷放在他头上的手牵住,语气轻快。
“好的,那咱们就不办了,不过咱们自家人还是要去祠堂拜拜的,不然就说不过去了。”林爷爷笑着说。
“嗯,好的,爷爷!”林郁大声答应,然后拉着林爷爷往家里小跑。他想着自己爷爷身体好得很呢,跑这两步不是问题。
林爷爷一边小跑,一边说,“看把你开心的,慢点儿,慢点儿!”
昨晚上就定好了,林家今天晚上要吃团圆饭,就是把两个姑姑都叫回来的那种团圆饭,所以林郁和林爷爷回家的时候,两个姑姑已经拖家带口地都过来了,这会儿帮着薛氏备菜呢。
林郁以前专心读书,基本上不出门走亲戚,所以也就两个姑姑回娘家的时候,自己能见到,感情也不算深厚,大姑姑嫁给了本村但是不同族的人家,回来地勤快些,小姑嫁在外村,不过小姑父有本事,在镇上开了间山货铺子,所以小姑平时要帮着小姑父照看生意,回来的机会少一点。
但今日不同,林爷爷派去递信的人说了,这是为了庆祝郁儿得府试案首办的团员饭,要知道,林郁得了这个案首,他们当姑姑姑父的腰板子都硬了不少,所以二话不说,撂下手里面的事情早早回来娘家帮忙了。
林郁进了院子以后,一个挨着一个叫人,然后又被一个挨一个地夸赞,然后两边也就没什么好交流的了,林郁便找了借口回屋看书。
晚上宴席果然热闹,鸡鸭鱼肉摆满了两大桌,林爷爷最开心,和儿子女婿杯酒交盏地把自己给灌醉了。年轻人酒量好一些,醉的不厉害,但是大李氏也安排自己的女儿女婿晚上在家里面住下,不要赶夜路回去了。
宴席结束以后,女眷们收拾残局,其余人都回屋休息,林郁到了屋里面刚坐下,三河竟然主动来找他了,林郁赶紧拖了凳子出来让三河坐下。
“三哥,你找我有事吗?”林郁问道。
原来三河是想问林郁借书,林郁将自己做好注释的书还有笔记本找出来一起放在桌子上,“三哥,这些都是我觉得会对县试有帮助的书,还有我自己平日里面看书做的笔记,你拿去看一看吧,还有,过段时间我就出门求学了,若是你有什么想看的书,你就直接进我房间取,我会和我娘说的。”
三河眼睛发亮,“谢谢郁儿,郁儿,我好羡慕你,这么快就考上童生了,我问了先生,他说我还要登上两三年再去考。”
“三哥,你别着急,先生都一直夸你认真呢,再加上我给你的这些书和笔记,我相信你到时候一定可以考上的,我到了书院以后,若是碰到什么好书好文章也会摘抄下来寄给你的,你就等着收我的信吧。”林郁笑着承诺。
三河果然更开心了,“郁儿,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比你差有些丢脸,但是现在不觉得了,因为不要说我了,就连那些比我厉害好多的人都没考过你,我应该开心,开心你是我的弟弟,按照先生那话说,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和你取取经,这样对自己助益良多。”
“好呀,三哥,你尽管来取,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只要我会的,都会为你解答的。因为咱们两个是好兄弟啊。”林郁揽着三河的肩膀,侧头向他眨了下眼睛。
“真的吗?我现在就有问题想问你,你等我一下,我回屋拿书。”三河说完就跑开了。
林郁没想到一向内向的三河这会儿说风就是雨的,但是这起码是个好的转变呀。
林郁和林三河两兄弟之间关系密切了一些,在讨论问题,几个大人的屋里可就没那么和谐了。
就比如林三柱夫妻两个,林三柱夫妻两个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林三柱才开口说,“娘子,今天早上爹把我们兄弟几个交过去说以后给我们分银子。”
一听‘银子’,莫氏精神来了,“怎么个分法?”
林三柱就将林爷爷的决定给莫氏重述了一遍,莫氏听完以后,就气道,“爹怎么这么偏心林郁,凭什么他一个小孩子拿两成,算下来岂不是老二他们家分了四成?难道你同意了?”
林三柱说,“我同意了,爹都说了,要不是郁儿,咱们也别想赚这些钱,分给他是应该的,再说了,大哥小弟都没意见,我能说什么?”
莫氏说,“我们和他们能一样吗?大河二河注定读不下去书了,小弟压根没儿子,可是我们还有三河呢,先生都说了三河努力努力以后也能考功名的,读书考试不花钱吗?”
“行了,这你也别担心了,爹已经说了,不会亏着三河的,读书考试的钱肯定有的,而且我也觉得爹说的对,郁儿以后本事不会小,咱们还是让着点吧。你也别去闹事。”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