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郁将书袋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沈煜行也是如此。
林郁看了一眼沈煜行的东西,疑惑道,“沈兄,你这些好像不是我们昨天下午在藏书阁领的?”
昨日下午,所有新入学的学子都被安排去藏书阁领书,每个人领了一套四书章句,这书不是新的,都是已经离开书院的学子们归还的,同样,待他们离开之时,也要将领的书还给藏书阁。
除了书,还发了他们一张带有编号的藏书阁借书牌,拿着这张借书牌就可以自由出入藏书阁,从藏书阁借书看。
林郁今日带着的书便是昨日领到的,但是沈煜行的明显不是,因为他的书面太过精致,与藏书阁发的蓝色书面完全不同。
沈煜行回答林郁,“我用惯自己的书了,我这书的内容和昨日藏书阁发放的一致,便带了自己的来上课。”
林郁笑着说,“原来如此,那么沈兄肯定已经看过一遍了,这样听课的时候肯定就会事半功倍了。”
沈煜行看了林郁一眼,无奈道,“你可不要这么说,我看了这么多书,府试不还是没考过你?”
林郁摸摸鼻子不再说话,两个人都拿起书看起来。
辰时一刻开始早课,所以辰时刚过,学子们就来齐了,讲课的夫子准时地走进课室。夫子手里面抱着书和一把戒尺。
将东西放在讲案上之后,夫子就正起身体同大家说,“我是给专门给你们讲解四书的夫子,名叫程厚知,字忍歧,你们平日里就唤我程夫子即可。我虽然已经看过你们的名录,但是并不能对上号,所以上课之前,从左一列第一位学子开始,每个人将自己名字报上一遍,让我认识一下。这便开始吧。”
“学生献平王文清。”
“学生周浦朱晓晨。”
……
每个学子都按照顺序报上自己的名号。
最后一个人说完之后,程夫子开口道,“如此,我便对你们有了基本的印象,下面咱们就开始讲课了。你们既然能够考进白鹿洞书院,三百千这些早已倒背如流,四书五经也学了不止一遍,既然都已经学过背过,那么今日重讲四书,我便从最难的《孟子》开始,你们将领来的《孟子集注》翻开,这本集注是我们书院自己编写的,想来你们在其他地方是没有见过的。上面凝聚了书院几代人的见解,你们一定要将它化为自己的知识。”
林郁听了程夫子的话,便从四本书里面抽出《孟子集注》翻开,因为不是新书,所以上面已经被前面使用的人写上了不少笔记。
林郁只好又拿出从家带的自己专门装订出来的笔记本,用来记夫子讲的内容。这是新生们的第一节课,程夫子还算温和,并没有提大家背诵和回答问题,而是自己一个人在不断地讲解。
不得不说,程夫子的水平确实要比先生高上许多,同样的四书,讲解的内容却是深刻了很多,林郁听得很认真,手跟着耳朵动,将听到的重点全部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其他的学生大多数都在摇头晃脑地听,难得才会记上两笔,所以奋笔疾书的林郁自然就被程夫子注意到了。
因为课室较大,学生人数也多,所以程夫子讲课的时候会在课室里面走动,努力让所有学生都能听见。这会儿看见林郁手里一直不停笔,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微微探头看过去,见他在记笔记。心里面很是欣慰,忍不住点了两下头。
这会儿的课可不像后世,每堂都四十五分钟,而是足足一个时辰,林郁很是佩服从头讲到尾的程夫子,以前先生上课的时候,少有这样讲大课,更多的时候是坐在前面检查课业和给学生们单独解惑,所以能应付得来。这程夫子可真的是足足讲了一个时辰,说道最后林郁觉得他嗓子都有点哑了。
一个时辰讲完之后,早课结束,下面就是学子们自己消化的时间了,夫子坐回前面的案椅,端起杯子喝水。
早课之后有一刻钟休息时间,学子们也有了喝水聊天的时间,沈煜行这才有机会问林郁,“林贤弟,你上课的时候一直在用笔写什么?”
林郁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看,“我在记笔记,就是将老师讲的重点全部记下来。”
沈煜行接过笔记本翻看,看完之后,惊叹道,“林贤弟,你可真是认真,我也仅仅记了几笔而已。你竟然快要将夫子说的所有话都记录下来了。”
林郁摸摸脑袋,“没有这么夸张,我也先提炼了一番,可能是我自小就有这个习惯,所以记录起来快上许多。”
接下来的课,程夫子全程坐在前面没有再讲课,学子们若是有疑惑就主动走过去求解,林郁则是将笔记翻出来对着自己脑海里之前的知识相互融合,吸收。
又是一个时辰,课室外面钟声响起,这是午饭时间到了,程夫子站起来率先走出课室,学子们也跟着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课室外面冲。
沈煜行慢动作,林郁收拾好自己的又帮他弄,然后拉着他往饭堂跑,“沈兄,你以后动作可得快点,我朋友说了,晚到了一步,饭堂的队就会多排出去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