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生那里,林郁听到了许多关于郑地主做的恶事,心里很是担忧此次家里面会不会在郑地主手里面吃亏。准备晚上回去之后和家里面的人好好商量一下。
上课后,先生果然就像他先前说的一样,将要参加明年县试的五个学生全都安排了坐在一起。还说了,从今天开始,下午都会专门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给他们复习科举要考的内容,以及一些考试注意事项。
林郁、徐志文、林迪三个人本来就是坐在一起的,先生干脆就让林方远和王磊两个将位置换到他们这边。
林方远还有王磊两个人都已经十五岁了,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参加县试了,林方远明年是第三次,而王磊则是第二次,算得上对县试有一定经验了。
几个人毕竟当了好几年的同窗了,即使平时不多做交谈,但是相互之间还算了解,坐在一起之后也没有过多寒暄,就各自拿起自己的书,温习一下先生下午要帮助他们复习的内容。
林郁温习功课的顺序一般是,先将书本上面的原文全部通背一遍,背完之后再将在县里面书店买的那些前人所作的相关集注拿出来,对着书,做深入的理解,直到将集注的内容都背得滚瓜烂熟为止,最后,才会将平日里面先生讲课时,自己做的笔记拿出来看一遍,不断地反思反问寻求自己思想上的变化,这样一来,每一次温习都会有新的启发和收获。
林郁现在最大的的过目不忘,但是凡是理解了的知识,就能记得迅速、全面而牢固。再加上严于律己,勤于复习,所以基本上只要是学过的,理解的内容,林郁都铭记于心,一字不忘。
下午他们五个的复习课是在先生的书房上的,在林郁做完自己那一套功课温习程序之后,先生的复习课,他上得轻松无比。
先生今天下午的复习课是讲的《大学》的第一部分,从“大学之道”至“此谓知之至也”,这一部分主要讲的是大学之道。虽原文只有三百字不到,但是其中包含的道理确是三万字也说不完,先生将之前已经讲过的点只是带上一带,剩下来便主要讲在策论中碰到这些句子,该如何破题。
这复习课的一个时辰就在先生不断的讲解和学生们不断的提问中匆匆而过。虽然一个时辰之后,双方都有些意犹未竟,但是毕竟先生还有其他的学生需要教导,大家只能结束今天的课程,先生先行一步回教室看其他学生。
在收拾东西回教室的时候,徐志文问林郁,“林郁,我觉得今日先生为我们讲课的难度明显比之前要深了许多,虽说之前这《大学》我已经跟着先生学了一遍,但是今天的课,我听上去还是有点费劲,许多以前懂了的地方,现在反而好像又不懂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林郁回答,“志文,我们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县试了,先生讲的内容自然会以县试要考的内容为重,但是你只要做好课前预习,课后复习,应该还是能够理解记忆的,之前先生推荐的那些集注你也要多看多记,这样你听起课来才能事半功倍。”
徐志文顿时变得愁眉苦脸,抱怨道,“唉,没想到参加个县试要看这么多书,我觉得我希望不大了。”
林郁白了他一眼说道,“徐志文,你就这点志气了吗?今天才第一课,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了?以后你不要再躲懒了,跟着我和林迪好好复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怎么着都要拼上一把。”
林迪也在一旁一起说,“是啊,志文,以往我和林郁叫你一起读书,你都偷懒,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们会对你更加严格的。你这么聪明,只要努力,一定能考过。”
徐志文被他们这么一鼓励,又打足了鸡血,中气十足地说,“好的,接下来几个月,我们一起加油,头悬梁锥刺股,一定要考过县试!”
站得离他不远地林方远和王磊都被他逗笑了,林方远是真笑,王磊就是嘲讽了。他呵呵一笑,讽刺地说,“别把县试看得这么容易,拿我去年参加的那场来说,全县共一千五百多个考生,最终通过的就只有五十个,你就拿我们私塾来说,去年包括我还有方远兄在内一共去了三个人,一个都没中。可想而知竞争力有多大。所以,你们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比较好。”
林郁三个人听见他这么一说,心里都不由得一颤,一千五录五十,也就是三十个人里面才能考中一个,确实竞争太大了。
林方远看见三个小同窗被吓到了,就赶紧安慰道,“你们千万不要将王磊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只需心无旁骛地学习,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努力了,做到不让自己后悔就行。”
林郁他们三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王磊则是对林方远的话嗤之以鼻,还嘟囔了一句,“考了两次都没考上,现在装什么装。”然后就一个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先走一步。
林方远被说得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后也快速走开了。只留下林郁他们站在原地。
徐志文又开始八卦,“唉,你们发现没有,林方远和王磊两个人关系好像很差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林郁说,“你就不要好奇别人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你刚刚也听王磊说了,县试三十取一,我们赶紧回教室看书吧。”
林迪也愁得摇摇头,“唉,科举之路太难了,还费钱,这次县试我要是不过,我都知道怎么面对我娘。咱们赶紧复习吧,对了,林郁,我想借你的那几本集注回来抄上一份,不知可不可以?”
林郁点点头,“当然没问题,回教室之后我就拿给你。”
回到教室之后,林郁就将自己已经翻过好多遍的集注拿出来,给了林迪还有徐志文各两本,“这几本都是我看了之后觉得大有进益的,你们可以好好研读一番,不用急着还给我。”
林郁自己已经将书全部记在脑子里了,所以已经用不到这几本书了,自然不需要他们很快还给自己。
林迪接过书真诚地道了声谢,徐志文虽然有点苦大仇深,但还是老实地将书接过去,和林郁保证自己一定认真看,还会抄个副本。
放学以后,林郁回到家中,将书袋放回自己屋里面就去找林爷爷,可是后院菜地里面并没有找到人,他只好跑去林爷爷的房间,没想到,不仅林爷爷和大李氏在房间,就连小叔林松柏还有自己的爹林二柱都在。
四个人小声地商量事情,被突然跑进来的林郁打断,林郁见到自己好像打扰了他们,就想赶紧退出去。
林爷爷开口拦住了他,“郁儿,你来得正好,我们再商量郑地主的事情,你不是挺关心这事情吗,过来一起听一听。”
林郁听见林爷爷这么说,他赶紧就自己拽了个小凳子在他们旁边坐下。
林爷爷先开口,“今天,我去和族长打听了,那郑地主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没少干欺压村民的事情,他手里面不少良田都是从那些贫苦村民手里面设计骗来的,受害的村民跑去县里面告官,根本连县城都进不去,就会被那些官差赶回来,因为德安县的王县尉和郑地主是一伙的。”
林松柏跟着说,“确实如此,今天早上二哥和我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就让他赶着牛车和我去了一趟德安县找了李善德李老板,向他打听了一下,李老板也是和我说,他认识郑地主,因为县里面的王县尉和那个郑地主关系非常好,平日里去王县尉家里出礼时总会碰见那郑地主。”
林二柱从白天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发愁,到现在脸还是皱着的,他说,“今天那李老板还说了,之前把郑富贵捆了送回郑家的那个赌坊前一阵子被官差给封了,这背后肯定有郑地主和王县尉的手笔,这县里面开赌坊的都干不过郑地主,要是郑地主一定要二妞嫁过去,咱们家能怎么办呢?”
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几个人也都回答不上来,林郁便问,“那可有打听出来,郑地主为何突然要来我们家提亲,我觉得提亲仅仅是个由头。”
林松柏点点头,“郁儿,你说的没错,今日李老板还同我说,那王县尉前段时间有和他打听过辣椒的事情,他以为王县尉只是随口问问,就没注意把我们家说了出去。我估计这事情肯定和提亲这件事情有关系。”
林爷爷在一旁说道,“唉,也不能怪李老板把咱们说出去,毕竟这三四年下来,辣椒是我们家最先种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随便从哪里都能打听到。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到底是怎么谋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