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林郁卷子都答完放好了,抬头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再结合到今天卷子上面的最后一题治水,心里面总觉得不安。
学政大人会想到出治水的策问题,应该就是看今夏雨水较去年要多上许多,不然前两年大盛朝各地碰到的都是干旱,压根就不是水患,为何不紧跟时政出干旱的题目呢?
希望是自己多想吧,大盛的国库已经被前两年的干旱给折腾一空了,若是今年又遇水灾,可真的不知道百姓该怎么活下去了。
雨下的稍微小一点之后,林郁便挂了交卷的牌子,官差上来糊卷收卷之后,林郁便拎着考篮顶着雨出了贡院。
在他之前,已经有不少考生交卷了,天下着雨,也不好再同以前一样聚在贡院门口讨论考题,所以林郁出去的时候,贡院门口已经空了一大半。
林二柱穿着蓑衣在贡院门口焦急地转来转去,早上天朗气清,压根没想到到中午会变天,所以就没给林郁带防雨的东西。中午一落雨,他就赶紧从家里面架了马车来等林郁了。
林郁一眼就瞧见了林二柱,赶紧张嘴喊道,“爹,我在这儿呢!”
林二柱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赶紧跑过来,撑开自己手里面拿着的油纸伞,“郁儿,快到伞里来,赶紧和爹回家去,你娘姜汤都熬上了。回去喝了暖暖身子。”
林郁这会儿从头发到鞋子都湿了,也顾不上和林二柱说些什么,匆忙和他两个人撑着伞往自家马车跑去。
坐到马车上,林二柱取出马车上备着的布巾给林郁擦雨水,要说当娘的心更细呢,本来林二柱着急忙慌带把伞就要来接人了,薛氏叫住他,让他将干净的衣服还有布巾都带上。
这会儿不就用上了嘛,林郁在林二柱面前也没什么害羞的,脱下湿衣服,把身上的水擦干,再换上干净的,总算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会儿也能分心思想到早上和自己一道排队的吴青山了,便问林二柱,“爹,你刚刚可有看见吴青山吴兄出来?”
林二柱想了想,“应该是没看见,怎么了?”
林郁便道,“早上我入场的时候碰见他了,他一个人来府城考试的,我估摸着他应该也没带雨具,咱们要不等他一会儿吧。”
林二柱点头,“也行,毕竟是你好友,照顾一下是应该的,那我就继续下车等着,不然他肯定不认识咱家的马车。”
林郁摇头,“咱们就在车上等吧,这马车停的不远,能瞧见贡院大门,咱们从车窗瞧着就行。”说着林郁就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林二柱探头过来看见果然能看见贡院大门,便也歇了下车等的心思,开始寻林郁聊天,“郁儿,这次这雨没影响你答卷子吧,特别是中午,那雨突然下那么大,可把我和你娘担心坏了。”
林郁没将自己的倒霉事说给林二柱,让他平添担心,而是笑着说,“没事,我东西拿得及时,没淋着雨。卷子也答完了,巧的很,这回的卷子最后一题出得倒是应景,是治水题。”
林二柱这才放下心来,听见林郁说治水题,便提到,“今年的雨水确实比往年多了许多,你胡伯伯一月前去江南府了,想在那里也开一间火锅店,前几日我收到他来信,说是那边这一个月都在下雨,州府的路面都积水了,水溢进新收的铺子里,耽误了修葺,得晚上些时日才能开业。”
林郁最近都在家闭门读书,对这些事不了解,这会儿听林二柱说江南府都淹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刚刚的担心成真了?这老天爷就不能让老百姓缓上两年再发难吗。
害怕自己爹看见自己脸色变差担心,林郁侧头看向窗外,正好瞧见了提着考篮被淋成落汤鸡的吴青山,他在贡院门口左顾右盼的,看着怪可怜的。
林郁赶紧大声喊道,“青山兄,青山兄。”没喊‘吴兄’是怕这门口姓吴的太多了。
吴青山这会儿正承受着心理和身理的双重打击,他卷子倒是没被淋湿,但是最后一题策问答得不好,他觉得这次是没戏了,然后又碰着下雨,全身上下湿了个透,还得琢磨着怎么回客栈。
正难过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青山兄’,他赶紧抬头四处看,终于瞧见了不远处坐在马车里的林郁朝他挥手,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林二柱动作也快,听见吴青山出来了,就赶紧撑着油纸伞向他跑去接他。
吴青山被林二柱接上车,林郁就给他递了干布巾,父子两个的行为可把他感动坏了,没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赶紧用干布巾捂住脸。,,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