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乡试改卷的过程更为严格,所以结果不会像之前一样,只要五天时间就可以公布,而是需要足足二十来天。
乡试成绩未公布之前,林郁已经痊愈了,林二柱这才松了口气。
有一日,林二柱看着因为病了一场,清减了不少的林郁,犹豫道,“郁儿,这科举考试太难了,爹已经打听过了,之后的会试更难,到时候可是连考九日,而且还都是寒冬腊月的时候,爹担心你身体扛不住啊,你毕竟才十二岁。”
林郁安慰道,“爹,此次怪我自己,嫌东西多,又想着这天不冷,所以没带上厚衣服备着,下次我就记得了,衣服带多了不怕,千万不能图方便就不带。还有,爹,我十二岁生日都过了,如今已经十三岁了,您瞧我个子已经不比你矮上多少了,您不用太过担心我。”
林二柱还是皱着眉毛,“郁儿,就算十三岁了,你在爹的心里还是个小孩子,到时候一个人被关在小棚子里考九天九夜,我哪里能放下心来。要不咱就不考科举了,你看咱们家现在火锅店都开到京城去了,你若是不读书了,回去就把这生意接手了,平平安安做个富家翁也不错,日子不比当官的过得差。”
这些话都是林二柱自己想的,他就林郁一个儿子,自然害怕他在考试中染疾,这人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做官。在他心里,儿子的健康平安永远是最重要的。
林郁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会这么说,但还是坚持道,“爹,我都读了将近十年书了,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了,您瞧每次会试那么多人参考,最后不都活着出来了吗?出意外的毕竟是少数。比起做生意,我更喜欢的是当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林二柱对林郁这个回答一点都不奇怪,他其实也知道,能劝住林郁的几率太小了,最多就自己念叨两句罢了,林郁该考还是会考的,这孩子的主意一直这么大。
他也没继续劝,而是提出来第二方案,“那你想要参加,爹肯定还是会支持你的,但是你要答应爹一件事,那就是得让我陪着你一起去京城参加会试,你看此次没有爹在身边,你就生了场病,我一想到这个,心就跟悬在空中一样,没着没落的,难受得不行。”
林郁心知即使自己不让林二柱跟着,他在家里面也会因为担心自己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所以就点头道,“这自然没问题,有爹跟着,我也安心不少。”
林二柱听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个笑来,“这就对了,到时候爹肯定把你照顾地好好的,你考试的时候,我正好还能在京城给你寻摸个宅子买下来,这样你以后在京城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如今的林家手握开遍各个州府的连锁火锅店,在京城买房的银子不费力就能拿出来了,所以毫不犹豫同意了林二柱的想法,“这样也行,以后你和娘去京城也好住。”
林二柱这下更开心了,“现在家里面不差银子,到时候爹肯定给你买个又大又漂亮的,比咱们在平江府的宅子还要好。”
林郁笑了,“爹,到时候都听你的,不过咱们父子两个可能说得有些远了,您看这乡试还未发榜,我们就已经开始琢磨去参加会试的事情了。”
林二柱摸着脑袋,“嘿嘿!咱们先把事情定好,这大方向也定得差不多了,再详细的就得到时候再说了,你先歇着吧,我去店里转一圈。”
林郁看着自己遁走的爹,不由失笑,如今自己爹也会玩欲扬先抑了,这去京城买房子的事都安排上了,还来就说让自己别考试了回去接手火锅店。
林二柱一直留到了发榜这天。
和之前不同,林郁他们几个并没有去现场看榜,而是留在客栈的大堂喝茶等喜报。
乡试发榜会有专门的人守在榜下抢彩头,就是官吏报了个名字就会上去抢红纸,然后按照红纸上的内容跑去人家报信,这样会赚不少彩钱。
这个年代,当上举人就算改换门头了,一般人家都喜欢热热闹闹的,不会亏待送信人的。这种习俗也就留下来了。
还有个有意思的就是一般这种报喜都是从榜单后面往前报的。
就拿林郁这间客栈来说,一群人等了好久,终于有个报信的人来了。
不少人都激动地站起来,盯着报信的。
这人也习惯了这种场面,也不见紧张,笑着朗声说,“灵渠县的李放老爷可在?”
人群里面推出来一个满脸通红,表情兴奋的中年男子,“我就是我就是。”
报信的向他行了礼,“恭喜李老爷高中本届乡试四十一名,小的特来报喜!”
那个叫李放的中年人开心坏了,当下又蹦又跳的,庆祝了好半天,见报信的还站在旁边等着呢才不好意思地从袖子里摸出个小荷包塞给他。
报信的接过荷包,心满意足地走了,这之后,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个人来报喜。
林郁这一桌,秦杰也考中了,此次乡试第十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