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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京城风起云涌。
去年科举,顾父勉强考中同进士,名次比孙山好一点,经过顾恒多番运作,现已把顾父调离京城,去了距离扬州不远的金陵府学教书。
顾源、顾澄,也在前年科举的时候考中举人。
顾澈,顾渤,几个小家伙现在全是秀才。
顾氏九房一步步开始崛起。
顾恒在翰林院待满三年,如今正打算外放,京城这潭水太浑,自从去年皇上大病一场,朝堂上的气氛剑弩拔张,很多已经站队的官员接连被皇上罢官抄家,他作为曲鸿阔的弟子,又娶了七公主为妻,本身就站在漩涡中央,这场角逐没有结束以前,他决定暂时避避风头。
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不参与就可以置身事外。
身处权利中心,顾恒首次真正见识到夺嫡的风险,各种手段花样百出,栽赃、陷害、拉拢,无所不用其极,稍有不慎便会栽到坑里。
从前,顾恒是个喜欢玩的,偶尔带着妻子出门放松。
现在,下衙以后他就回家陪孩子。
不敢出门游玩,不敢出门做客,就连几位皇子的产业他都不敢去光顾,就怕被人当靶子拉他下水,说话做事全要在脑子里过三遍,顾恒感觉有些心累。
三皇子最近也不好过,哪怕他自污名声,从未表现出任何争夺皇位的意思,他的年纪,还有他办事的能力,以及他手下的势力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顾恒离京外放,其实也是他的意思,主要原因是皇上对他打压的厉害,就连顾恒也受到不少牵连,与其让妹妹妹夫全部陷在京城,还不如让他们暂避风头。
说实话,顾恒真心觉得三皇子倒霉,原先隐藏得那么深,其他皇子和朝中大臣,从未有人察觉到他的野心,谁知
去年皇上大病一场,七皇子、四皇子、声势浩大,就连皇上也被吓到了,立刻就把别的皇子推出台面,想让他们打擂台,但是,大皇子二皇子早些年已经斗废了,五皇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六皇子势单力薄,于是,三皇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三皇子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实际上他的势力全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皇上不在意的时候,随便你有什么小动作,当老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要用你了,你就是硬着头皮也得上。
并且,皇上把你捧上去以后,觉得你有危险了,接下来又是一系列的打压,过河拆桥太利索,再过份你也得受着。
总之,朝堂现在就是一潭浑水,六皇子,九皇子,全被皇上推出来了。
至于三皇子,他和四皇子七皇子一样,都是难兄难弟,皇上只恨不得将他们踩到泥,一心想捧年幼的皇子上位。
对于现在的情况,三皇子唯有苦笑。
曲鸿阔同样苦笑,他给弟子做媒,看中的就是三皇子不争,却没想到这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现在老虎没吃到,反而被皇上惦记上了。
另外,舅舅家那边也让他头疼,居然投靠了四皇子,只幸好承恩侯府从不参与邹家的任何事,女儿
女儿嫁去邹家后,听说吃了不少苦,从前她还像往年一样回家诉苦,想让亲娘和祖母帮她撑腰,只可惜,她的分量没有娘家重,母亲让她忍,祖母责备她不懂事,曲湘怡大受打击,仿佛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家人一样,听说她最近懂事许多,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落得现在的下场也是女儿自己作的,她当初若是没有和离
罢了,只要他还活着,邹家不敢真正亏待女儿,让她多吃一些苦也好。
曲鸿阔现在唯一的烦恼,皇上疯魔了,紧紧握住手中的权利不放,就连承恩侯府他也不再纵容。
曲鸿阔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弟子娶了七公主的缘故,三皇子参与夺嫡,哪怕承恩侯府没有站队,现在的立场也有一些模糊不清。
这还真是天上飞来了一口黑锅,兄长对他也有了一些埋怨,真真是祸从天降。
临行前,顾恒来跟老师道别。
“你真决定要走?”曲鸿阔蹙眉问道。
顾恒点头:“京城风大,出去转转。”
曲鸿阔道:“你心里究竟有何打算?”三皇子正在重要时刻,弟子一走了之,显得薄情寡义,将来三皇子若是上位,心里岂会没有芥蒂。
顾恒笑了笑道:“留下也没用。”
留在京城,除了让皇上打压之外,他是三皇子的妹夫,注定不能有任何动作,他的一举一动全部有人盯着。
“唉!”曲鸿阔谈叹气,他现在的处境也和弟子差不多。
顾恒道:“老师,你在邹家有人吗?”
曲鸿阔蹙眉:“子和此言何意?”
顾恒笑道:“弟子想请老师帮忙盯着邹家,还有宫外的神机营,弟子断定四皇子会反,邹家有人在神机营,他们若有动静,麻烦您给会宾楼的掌柜传个信,那里是三皇子的产业。”
曲鸿阔吓了一跳,连忙四下张望,紧张道:“你说什么,你不要命了。”
顾恒幽幽道:“就是要命才请老师帮忙。”
曲鸿阔气急败坏:“一派胡言,四皇子没有兵权,区区一个神机营拿什么反,皇上还好好活着呢。”
顾恒淡淡看着他。
曲鸿阔深吸口气:“你能确定?”
顾恒点头:“我确定。”
“证据。”
“”顾恒哪有什么证据,这只是他的直觉而已,四皇子的庶妃不简单,七皇妃目前只会弄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但是,四皇子的庶妃那边,顾恒怀疑人家已经造出□□,为了四皇子能顺利登基,穿越女肯定会逼宫造反。
庶妃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面对七皇妃的那种轻蔑,以及她对皇上蓄积已久的怨愤,这一切都是顾恒断定她会造反的证明,但是这话他不能说,否则别人肯定以为他疯了。
曲鸿阔咬牙切齿:“没有证据你就跟我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