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拈着自己的卷发,语气讥诮,“没办法，人家靠潜规则上位嘛,像我这种正直的不耍心思的人,是斗不过这种职场黑暗的。”

阿尔弗雷德依稀记得谭雅的竞争对象叫威廉“威廉医生和医院院长,都是男性吧”

“对啊，你也没想到吧，”提起这个，谭雅来劲了，“威廉为了上位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对自己都能下狠手,我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比不过他也是正常。”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关键是谭雅振振有词、言之凿凿，话里话外都是笃定和无语，阿尔弗雷德再怎么觉得这件事诡异不同寻常，也说不出自己的疑惑和怀疑。最终,挂掉电话之后,八卦消息的余韵依旧包裹着他，老人家脚底轻飘飘的。

布鲁斯韦恩多问了一句，得知事情缘由之后，罕见地沉默了小半晌。

他想起了之前还和谭雅交往的时候

她洗完澡，穿了个睡衣头发还湿哒哒的。

冷水冲过之后，依旧气呼呼的,她抱着手臂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跟他控诉医院里面的流言蜚语。有人可以放出消息，说谭雅是靠潜规则上位，才能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在医院里从一个实习医生到正式入职，现在还和八年资历的医生抢晋升。

那时候谭雅都气笑了，扯着布鲁斯让他评评理。

她顾不上是在男朋友面前，谭雅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我，谭雅帕特里克，一个拥有两个博士学位的天才，当初是院长那个老头子求爷爷告奶奶把我请回来的好吗”

“再说了我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看上了秃顶的油腻糟老头我气的不是这个流言本人，我气的是这他妈居然有人信”她脸都染上愤怒的红晕，咬牙切齿的，“不行，我要把你是我男朋友的事情捅出去让全哥谭都知道我名花有主了，别妄想造老娘的谣”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反应呢

布鲁斯韦恩凝眸，有些恍惚。

那个时候他抱住了她。

“好啊。”他亲昵地靠在她耳边，蹭着她微凉的、湿润的发丝，对怒火中烧的谭雅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旖旎眷恋的语气，浇灭了谭雅所有的脾气。

布鲁斯韦恩从来不怕公开和她的关系，一开始是不在乎吧，后来就是谭雅说，她不想要受到过多关注。她是医生，每天在医院里为病人奔波，她不想、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和八卦媒体周旋。布鲁斯韦恩有些惊讶，她是第一个提出这种要求的人，其他人都恨不得拉着他在媒体长枪短炮面前转好几圈，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答应了，然后就一直这样了，再后来就分手了。

和她交往的那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两个月而已。

因为没有媒体的拍摄报道，导致他们两人连合照都比其他人少。

难得的踏实。

也许像布鲁斯韦恩这种每天晚上都要换个身份出去冒险的人来说，讲“踏实”两个字有些可笑。

但这是布鲁斯韦恩所能想到的最切实际的形容词。

在这段关系中，他是男朋友，她是女朋友，她不会刻意迎合他，也不会故意吹捧他、奉承他，她和他说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一切，开心的、不开心的、生气的、郁闷的，她向他撒娇，向他抱怨，跟他索求安慰。

他们约会、交谈、牵手、拥抱、亲吻，做一切情侣会做的事情。

直到有一次他受伤了。

布鲁斯相信她应该看出了端倪，即使她没有说。

但是布鲁斯韦恩终于从这段亲密关系中惊觉他有些沉溺其中了，他们像正常情侣一样天天腻在一起，那么他是哪来的多余时间去受伤呢布鲁斯韦恩对外用的跳高、蹦极、跳伞、马球一切理由，她应该是知道了。

从那以后，布鲁斯韦恩开始避着她。

谭雅感觉到了，但是她没有吵架、也没有追问，她聪明地什么都不说，任由他把控着这亲密关系的走向和未来。布鲁斯韦恩感觉到她的顺从，不知道该称其为信任或是纵容，他是不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