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醋了,走向过分激动的谭雅，一把拉住谭雅的手,在戴安娜略带揶揄的目光下,缓慢而坚定地十指紧扣,“她叫谭雅,我女朋友很喜欢你。”

手上传来熟悉的温度,男人的气息让谭雅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用力挽住布鲁斯的手臂以此来表达自己澎湃的心情。她面上是止不住的灿烂笑容，谭雅重重地点头,“嗯,超级无敌喜欢你的等一下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签十个都可以。”看谭雅这小粉丝的态度，哪里有布鲁斯韦恩说的难搞的样子,戴安娜觉得布鲁斯谎报军情。

谭雅想振臂高呼,但是那太不矜持了,她用力地掐住布鲁斯侧腰的软肉，一边暗地握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她转过脸深呼一口气，一转身嘴角都咧到耳边了,但请相信,这是她现在能做到的最矜持的表情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

握、握到手了,谭雅的心脏光速失衡了。心里的小人儿疯狂尖叫，用力跺着地面，左右来回上下逃窜几乎到无法收场的程度。要不是身边的布鲁斯韦恩死死地摁住她，谭雅可能再要扑上去然后被人家一个利落地过肩摔了。

被神奇女侠亲手摔,是我祖坟上冒烟，谭雅觉得自己又可以了。我真是一个小变态，但绝不能被戴安娜发现我是一个变态，怀抱着这种诚恳待人的心情，谭雅今晚表现得乖巧的不像话。

抛下布鲁斯韦恩硬要和戴安娜坐一起，脸上时时刻刻挂着笑，眼神一秒都没有从戴安娜身上移开过，点一模一样的餐，移开眼睛只为切牛排，用叉子将牛肉送入口中的同时期期艾艾地抬起眼来，专注地凝视着对方，一脸娇羞到要爆炸的小女人模样，就连喝酒的时候也要双手捧着。

布鲁斯韦恩都看不过去。

得知谭雅这个秘密，是一次偶然机会。

之前交往，有天下了很大的雨，偏偏谭雅又加班到深夜，在外面实在打不到车，只好打电话把自己男朋友从床上挖起来开车送她回家。那是布鲁斯第一次接触到谭雅的私人领域，一间称得上简陋的小房间，走进去，也是乱糟糟的，和谭雅平常表现出来的精致和干练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在她的小房子里面，他发现了蝙蝠侠的报纸，他的版面被裁剪下来随手贴在墙壁上。而那面被贴的乱七八糟的墙上，挂着一幅超大的高清海报，戴安娜威风凛凛的屹立在人群中，目光坚毅，好像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摧毁她的坚韧、勇敢和美丽。戴安娜的海报被好好地放在一个特大号相框里面，两个英雄人物的待遇高下立现。

那时候，布鲁斯韦恩随口点评了几句蝙蝠侠的所作所为，当然没什么立场性，好坏掺半地说了一通，做足了“二世祖”的派头。

谭雅反驳了几句之后就机智地叫停了谈话。

见布鲁斯把目光停在戴安娜的照片上，谭雅挑眉警告道，“你说蝙蝠侠我无所谓，但你一开口提到神奇女侠哪里不好，我会立刻把你踹出房间，顺便把你的裸照公之于众从而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

她开玩笑的表情底下，莫名有一丝认真。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她笑着看着他，“不行。”

布鲁斯识相了。

而今晚，在戴安娜本人面前，她主动问起，谭雅什么都说了。

“在我小时候，尤其是在我母亲离世之后，我的生活就从一团糟变成了乱七八糟。我不再期待新的一天，不再相信希望和奇迹，我看到一车又一车的人激情盎然地进实验室，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那些人的死亡变成了一串串的数据，我见证了那么多人的消失，但从没有参加过里面哪个谁的葬礼。”那些人并不是亡命之徒，他们有自己的家庭、亲人、宝物，是处在庞大的社会关系网中的其中一个基本标点，但是他们消失了。并且这些人的消失没有引起一点波澜，前仆后继的人继承了那个关系网中的位置。生命失去了重量，不再恢弘和值得歌颂，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可以随意牺牲的物品。

“我很害怕，又对这种现实摇摆不定，”说起过去，谭雅面不改色，只是目光眷恋地痴痴看着戴安娜，“是你的出现救了我。”

“我见过你吗”戴安娜帮谭雅把耳边的碎发别好，认真听着。

“没有，是我见到了你。戴安娜你可能没办法理解，即使你没有做真正地出现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但是得知有你真实存在的这件事情，已经足够安慰任何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谭雅有些激动地握住戴安娜的手，目光灼灼。

“这就是象征的力量。”布鲁斯韦恩插嘴道。

“是的，信念的力量无坚不摧。”谭雅深呼一口气，“所以不论你想要对我提什么样的建议，我都会深思熟虑之后，听你的。”

戴安娜没有直接列出个一二三让谭雅遵守，显然她认为自己不擅长指引别人，所以她充满耐心地跟谭雅说话。不着边际的也好，符合逻辑的也好，有关严峻的现实的也好，只是谭雅个人私事的也好，她表现出来的包容和温和让谭雅在分离之后还醉醺醺的。

谭雅被安全带约束在副驾驶座上，但其实现在她真的好想好想扑到布鲁斯韦恩身上，抱着他胡言乱语地狂吼猛亲。但是她被强势地系上安全带，所以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