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手指夹着卡片，一手撑在桌案上，表面装出来的恭敬隐隐有些控制不住，一种微妙的不爽逐渐蓬□□来。谭雅定定地看着他，指尖轻点，扬了扬手上的“罪证”，红唇一勾，“我要拍照给我表姐。”

这种坚定的语气，活像是在外面和人吵架吵累了之后丢下一句“我要告家长”便扬长而去的小朋友。

斯塔克没想到她会丢出这句话，“也许你忘了波茨是我的下属。”

那是你没见过表姐发火的样子。

谭雅刚想回嘴，余光却被一个女人吸引。

一个光鲜亮丽、美艳婀娜的女人。

她笑容满面，听说了斯塔克先生来到后台，所以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想要一见前任情人。也许能重新燃烧起他们之间炽烈的感情，再度成为斯塔克先生的女伴。但是当她欣然走近，看到谭雅和她手上鲜花的瞬间，女人面上一僵。

谭雅缓缓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了迄今为止最为灿烂甜美的笑容。十分主动地伸手揽住斯塔克的手臂，全然不见方才回嘴的不客气，亲密又难舍地凑近斯塔克，笑容可掬、你侬我侬。

“斯塔克先生，您能专门抽出时间来看我走秀，还特地来后台送花，放眼纽约谁能有这个殊荣呢？我真的太开心了。”

这种虚伪至极的惺惺作态啊，前后反差太大了，就算要利用也稍微委婉一点吧。

斯塔克有些无奈，清了清嗓子，却也十分配合地拍了拍谭雅的手，作出一副“你说得对”的自然表情，“你确实是这场秀最耀眼的存在，除了你又有谁能配上我亲自挑选的花？你总是让我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有你出场就值得我这一趟了。”

胡话张嘴就来，半点没有词穷的迹象，态度自然到近乎真实。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谭雅一脸娇羞，斯塔克宠溺地扶着她的腰，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女人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但是已经走到跟前，此时再退回去也太掉分了。

她努力笑起来，但还是僵硬，“托尼~我们又见面了。”

“是前辈啊~”谭雅好像此刻才发现她的存在，却更加肆意地贴近斯塔克，亲亲密密地靠在他肩膀上，作小鸟依人状，“找我们托尼有事吗？”

谭雅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对方叫他托尼，她没道理还喊斯塔克先生。

“我忘记了，你们好像之前认识吧，要不要我先离开，给你们一个叙旧的空间呢？”谭雅诚心发问，眼底亮晶晶地看着斯塔克，隐藏在深处的却是只有斯塔克能看清的认真警告。

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暗涌流动。

斯塔克理所当然地揽住谭雅纤细的腰肢，因为她现在还穿着那条露背长裙，所以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她那细腻柔软的皮肤。他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颤，随即更加温和地贴在他身上，“我觉得不需要了。”

直言拒绝，谭雅笑意明朗又恶劣。

“又或者，这位小姐需要我签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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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谭雅称为前辈的女人，灰溜溜地退场。

谭雅眼底那鲜明的幸灾乐祸，斯塔克看得分明。

“想笑就笑吧。”

谭雅闻言，忍着忍着没忍住，一下子笑倒在斯塔克的肩膀上。比起刚才的温柔小意、甜美可人，她躲在他肩上笑得那叫一个肆意妄为、张扬跋扈，甚至一下没忍住，快意得用力敲了敲他的肩膀，抬起眼底坠入满天星河。

他用力扶住她的腰，指尖触感温润，斯塔克疑问，“那么开心？”

“不只是开心那么简单，简直身心舒畅，”谭雅扶着他的肩膀，近距离地欣赏着斯塔克的侧脸。谭雅一个轻吻落在他颊侧，蜻蜓点水，稍纵即逝，“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迷人。”

她笑意盎然地退开。

斯塔克心头一跳，抬手轻抚脸颊那一处清浅的吻，久久才露出一抹笑容，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风流对风流。

走秀结束，秀导原本诚邀斯塔克一起去庆功宴。但斯塔克是什么身份，他轻松拒绝，连带着谭雅也理直气壮地提前下班。于是，谭雅便在众人若有似无的目光下，笑盈盈地挽着斯塔克的手臂，悠然离开现场。

斯塔克的车和他本人一样嚣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连车牌都是举世仅有的“stark”标志。谭雅小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坐上副驾驶座。

系上安全带，谭雅对着前视镜理了理发型，“你真的不记得她了，对不对？”

斯塔克一边开着车，闻言挑眉，“谁？”

“不愧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到现在都以为她是来献殷勤的，”谭雅美滋滋地一手撑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却换了个话题，“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我我们之前认识吗？你好像感觉到我对你有一丝微妙的排斥。”

说是第一次见面，其实才是昨天。而今天，满打满算也是第二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