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自己的房间几乎是闲置的，因为她很少呆在这里。可是侍卫跟他说，谭雅出门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洛基高高地挑起眉头，一时之间不知是该为谭雅出门这一事情还是为她回自己房间而感到讶异。

洛基去找她，这大概他第一次主动找她。

打开门房里却没有人，洛基皱了皱眉头，举步走进，忽然闻到了一阵清冷的花香，洛基转眼便看见谭雅站在高高的窗台边，双手搭着围栏，静静地垂着眸子，看着阿斯加德这片土地。

谭雅的身高其实是够不到阳台的，所以她搬了把椅子。低落的神色失魂落魄的，谭雅耷拉着耳朵像一只没有摸到毛球的小奶猫，明暗之间她小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洛基一瞬间有点想笑，他不知道像她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有什么好烦心的。但她这种行为毕竟不安全，他走过去把人拉下来。“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在看阿斯加德，”谭雅实话实说，“也在发呆。”

洛基对这个索然无味的答案啧了啧嘴，目光一沉言归正传，语调如常般柔和，“你今天和托尔一起回来了？”

不问她为什么出门，而是问托尔。

“碰到了就一起回来了。”谭雅还是蔫蔫的，没什么精气神，“哥哥，对不起。”

洛基被这个没头没尾的道歉弄得反应不过来，微微眯起眼睛，脑海里开始转动各种可能性。洛基面不改色地笑了一下，“对不起什么？”

但语气已经冷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之前你说的那神之锤，我找不到了，我没有办法把它带给你，我只有钱，也许你可以拿去买你喜欢的东西。”话音落下，就见谭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竹篮，递到洛基面前。

洛基眉头一挑，心中轻舒一口气，不是她对着托尔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就好。因为在不知不觉间，谭雅隐约知道了一些他不为人知的本性。这可不好，洛基心中暗道，随即指尖拨开那一块遮盖的红布，却也没有要改的意思。

他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满满当当的钱币，但是翻翻找找，小金额的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一些杂物，“他们说你今天出去卖花，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谭雅重重地点头，“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一个以物易物的世界，有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我以为雷神之锤也可以。”

洛基嘴角一抽，对她的无知又有了新认识，“托尔怎么说？”

“他说只要我能把雷神之锤举起来就送给我，可是我举不起来，所以没有办法转送给你了。你有没有喜欢其他的东西，我送别的给你吧。”

她太过诚挚，洛基一愣，随即嗤笑一声，语气中略带轻嘲说，回避她专注的眼神，“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送，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能配得上市面上那些普通货色吗？”

谭雅不知道怎么回答洛基这个问题，只是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角，仰着脑袋问他，“你又不开心了吗？”

她问得真诚，洛基哽了一下，转过头有些别扭，“没有的事。”

洛基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卖了多久？”

“大半天。”

“卖了多少？”

“忘了。”

洛基对篮子里所蕴含的价值做了简单的估算，再结合现今他所了解的市场价值，他大概就能知道她大概是亏损了多少。这里面算起来，她是彻彻底底地亏本。

洛基冷哼一声，很是嫌弃地从篮子里挑出一只纸鹤，挂在食指上摇来晃去，“就这一文不值的东西你也收？”

“它会飞。”谭雅企图为自己辩解，踮起脚尖想要拿回却被洛基躲开，按着她的脑袋将她按回原地。谭雅鼓起脸颊，有些不满，表情认真又执着。

“它不会飞，一点骗人的小把戏而已，你还真信了。”说着毁坏童心的话，洛基语调讥诮，却指尖一点，亮光微起，那毫无生机的纸鹤扑扇着翅膀，在房中徜徉了起来。

谭雅眼中光芒盛放，惊喜地转头盯着那纷飞的纸鹤，面上露出新奇的笑容，仿佛从琉璃中折射出明媚的阳光。

洛基轻啧一声，“果然还是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