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看见”

“我看见了”一个小男孩把手举得高高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皮特罗超帅的我们就是因为他才赢的”

瞬间，谈话室像菜市场一样沸腾起来。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冒险，”雷欧妈妈一身长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眼睛吊起来，刻薄的神色半点没有在上帝面前的仁慈宽厚，“让这种怪物和可爱的孩子们一起学习，是非常危险的，上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就让别人的孩子受苦，皮特罗也是上帝的孩子，他受到上帝的庇护，”论顶嘴，在场没人比得过谭雅。老师碍于脸面不能与家长产生过分冲突，但是谭雅这个年纪正好可以口无遮拦，“您心底知道雷欧在撒谎，与其不愿承认这一点，不如今晚多为他的灵魂祷告一次。”

“上帝，不会，保护怪物。”她一字一顿地强调，不知为何眼神充满了愤怒，她觉得她的上帝受到了冒犯。

谭雅感觉到皮特罗有点颤抖，他无法承受这样直接而强悍的恨意，谭雅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她扬起脑袋直视她的眼睛，没有半点退缩，她像一只露出尖牙的狼崽子，“他不是怪物”

老师也被她的态度激怒了，“这位夫人，我觉得你情绪过于激动了，这样的言论在孩子面前是很不好的而且你并没有证据。”

人群中传来声音，稀稀索索的各说各话。

“他不是怪物，他也不是变种人，”谭雅依旧站在皮特罗身边，“皮特罗是我的朋友，是我的邻居，是我的哥哥，他是一个与您儿子年纪相仿的孩子，是妈妈有些调皮的儿子，也是家庭的珍宝。我在教堂接受洗礼、从小就听我妈妈念圣经，我妈妈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我们每个星期都会去做礼拜。我知道，上帝爱世人。我妈妈最常跟我说的就是，如果我们没有办法爱我们身边的人，就没有资格说自己还能去爱上帝。”

“请问，您是否把上帝当做党同伐异的武器”

这是一句非常粗鲁的话，甚至称得上刻薄，简直不像个小女孩能说出来的，其中的侮辱意味让雷欧妈妈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谭雅依旧牵着快银的手，谭雅感觉到他的手心汗涔涔的都是冷汗，牵起来并不那么舒服，而且他就任由他这么牵着。从开始的到现在，谭雅还没有听到平常叽叽喳喳的快银讲一句话，他应该是被吓坏了。

她转过头终于第一次看向他，谭雅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快银的肩膀，和往常拍他的动作毫无两样，却让快银一下子攥住了谭雅的手，紧得有些疼。

“阿姨就快来了，别怕。”她凑到他耳边说。

“爸爸，雷欧在撒谎，我说的才是真的我们说的才是真的。”

“不是这样的”一脸横肉的雷欧没想到这么多人出来指责他，他原本也只是恼火中埋怨地提起，没想到妈妈听进去还当了真，如果真能让皮特罗这个臭小子受点罪当然是好的了，而且变种人本来就该死他坚信自己没有错，因为有这么多大人站在他这边，他简直要成为镇上的英雄了，“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本就没看见他”

他说出了他看到的和他感知到的。

可惜他看到的并不符合常理，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显得狗屁不通。如果大人们是在听到润色后的逻辑才相信这个小孩的举报，那么当他们终于静下心来听最原本的没有修饰的话，就会开始明白自己有多么容易煽动。

这时候，谭雅在幼儿园的好朋友，一个可爱的金发小女孩猫着腰从人群中钻出来，轻巧安静地出现，再哇地一下拉住雷欧的手，把原本就神经紧绷的男孩吓了一跳。

她笑得特别开心，双手背在身后，扬起下巴，对所有大人说，“他没有看见我，我突然出现，我也是变种人吗”

“莉莉别说这种话”莉莉的妈妈冲出来抱住自己的小女孩护在怀里，她对所有人严肃地说，“她是我女儿，绝不可能是变种人”

她恢复了理智，“我很抱歉我参与了今天这出闹剧，明天我也会亲自登门向你的妈妈道歉，对不起，孩子。”

莉莉妈妈率先离开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实的联盟，出现裂缝的时候崩坏得稀碎。

说到底，他们就是没有能拍死人的证据。

雷欧恼羞成怒，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从英雄变成了罪人，所有人都说他在撒谎，明明他没有他说的话都是之前说过的，他们怎么能因为同一番话来相信他，又因为同一番话来彻底否定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