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主教最后还是不再劝说拉斐尔留下了。

一来是他确实不擅交流，平常对待拉斐尔好像也带有过私人情绪，拉斐尔估计对他的印象也不太好。

二来，相比起留在这，去帝都才有更好的前途，他没理由阻拦对方，也不想阻拦。

敢于追梦的年轻人……无疑是值得欣赏的。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走了，那些孩子们以后的课就没有好老师上咯。”也没人帮他牵制副主教了。

“哈，你们的梦想很好，时间也还长，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们，不会不许你辞职的。”

“等会你去找账务教员领了这段时间的薪资吧，以后……只能有缘再见了啊。”

拉斐尔真诚地道了声谢。

在他临走前，天枢主教又犹豫着喊住他。

“那个……那故事写的很好，应当是你写的吧，你能给我一份抄录版的吗？”

“我想留在教会里做个纪念，毕竟这可是幻神收到过最奇特的一份献礼了，还是由我们教会的孩子们所送上的。”

拉斐尔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前不久初五冷静地嘱咐他，要他将初五所写的内容自称自己写的。

他轻笑了一下，看起来和以往那个散漫随性的教师没什么两样，温声应道：“好。”

“……我们也很希望这故事流传下去。”

第二日清晨。

各个村庄的车夫或是村长们来到教会门口接送孩子，住在镇上的孩子则由他们的家人负责接送。

周公西在一个月的学习中已经改掉了爱偷东西的坏毛病，此刻正和周明衍一起站在初五身旁。

他在初五面前也不伪装成一幅小可怜的模样了，但还是不太敢过于逾矩，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心底的愧疚，或许是……发自内心地想臣服。

此刻他正紧张地问初五，“你……你要回百里村吗？”

初五点头：“嗯。”他还得去和白女士说一声，顺便和张木匠他们道个别。

周公西失望地低下头，又小声地问道：“我能和你一起走吗……去你们百里村。”

初五不解：“为什么？”他以为这一个月里他们应该看出了自己的贫穷。

周明衍那双空洞的双眸也循着自己敏锐的直觉找到了初五，那黯淡却又执着的目光如果让心软之人看到，都会在心中不断权衡该如何表达才能让他的目光重焕生机，而不是因此破碎。

他们这是……想和自己走？

初五突然觉得大脑有些空白。

他家境拮据，天赋糟糕，就连在百里村的人缘也不好。

他甚至还要去坚持一件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