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让人看笑话。
何元菱平顺了心情,像往常那样,一脸平静。
“回长信宫,叫吕宫女领十个人去慕尚宫帮忙,务必把皇上的事务安排好,不许出错。”
“是。”
太监应了声,又看何元菱虽是一脸平静,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道:“是仁秀公公命奴才过来禀报。皇上今日不见朝臣,午后要批阅折子。”
“知道了。”
午后要批阅折子,这就是叫何元菱午后要在跟前伺候的意思。唉,他终究不是小朋友,是皇帝。
大正殿的早朝,今日散得比往常都早些。
仁秀急匆匆往长信宫赶,迎面撞见守在宫门外的吴火炎。
“司务您可算回来了!”吴火炎刚刚还装得一脸镇定,一见到仁秀,终于着急起来。
“皇上和几位阁臣去机枢处,要商议都察院之事。我且先回宫安顿别的事儿。”
“还好还好,皇上没一起回。”吴火炎舒一口气。
仁秀好奇:“知道的是俞大人在江南遭了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遭劫了,这惊惶的。”
吴火炎凑到他耳边:“司务随卑职前来。”
“何事?”
吴火炎也不答,只在前头引路,一路走进了长信宫,径直向何元菱的宫人舍而去。
一看到何元菱床上、被子遮盖之下的木匣,仁秀不解其意。
“何总管在床上藏这东西作甚?”
吴火炎道:“司务说要给何总管一个惊喜,卑职便趁何总管不在,想来给她布置宫人舍,可没想到,竟看到了这个……幸好,卑职留了个心眼,叫宫女都出去了。”
仁秀问:“里头是什么?你看过没?”
“奴才不敢说,司务打开一看便知。”
见吴火炎神情颇为一言难尽,仁秀心中狐疑,缓缓伸出手,抽开了乌木匣的盖子……
顿时,仁秀的脸憋得通红。
他取出一册,一看,下头依然是同款册子,心中顿时明白,这一匣子到底是什么物事。
仁秀赶紧合上盖子,低声问:“何总管怎么会有这个?”
吴火炎道:“卑职也不知。莫非是何总管与皇上的……意趣?”
仁秀摇头:“不可能。这是南海乌木,飘有催情异香,起码百年前就已采伐干净,从自显宗皇帝将这乌木尽数陪葬之后,宫里早已绝迹。别说皇上寝宫从来没有这个,就是整个皇宫也早不出来一只这样的匣子。”
“那是……”吴火炎也懵了。
仁秀的神情严峻起来:“前日我听见一些传闻,宫里有人瞧何总管不顺眼,欲暗中使绊子。这匣子画册,只怕是故意栽赃,要陷何总管于不义。”
“谁这么恶毒?今天可是何总管生辰,选这个日子,也太膈应人了。”吴火炎愤怒。
仁秀冷哼:“只怕他们不是冲着何总管生辰来,是冲着淑妃娘娘的生辰来的。知道今日何总管必定忙得没空回屋,才有了这一出。”
吴火炎也着急了:“幸好发现得早,咱们赶紧弄走?别害了何总管。”
仁秀道:“这匣子有异香,太容易被发现。若有心栽赃,必定会生事寻找,倒要藏个旁人必定不会去的地方……”
突然,仁秀的小眼睛一亮:“我知道藏哪儿了。”
“哪儿?”
“皇上的内寝。无人敢去皇上内寝搜寻,那里最安全。”
吴火炎点头:“果然好。”
转念一想,又担心:“可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仁秀很自信:“今晚皇上要去慕尚宫,还会在那儿留宿。回头半夜无人时,我寻个机会搬出来烧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