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俊才差点听得笑出声来。
果然是何元菱。敢情这“说书小娘子”当了内务总管,把一众宫人都带得个个成了说书高手。
束俊才更好奇了。他早看出何元菱绝非池中之物,却也没想到,她进宫数月,竟然就当上了内务总管。这可是整个皇宫内廷,最顶级的内官。
她是怎么做到的?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知怎的,束俊才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刚才听这两太监的描述,似乎何元菱与弘晖皇帝走得甚近。皇帝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是热情澎湃的年纪。何元菱又如此娇俏聪慧,朝夕相处,很容易互生情愫啊……
胡思乱想间,长信宫来了人。
吕青儿提了令牌过来,发现是个年轻英俊的官员,越发心里嘀咕。
刚刚何总管叫她过来西角门接人,很是郑重的样子。而且她还听到何总管问皇上,为何不早告诉她召进京的是阳湖县令束俊才。
也只有何总管敢这么当面质问皇帝。皇帝还得哄着何总管,说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吕青儿打量着束俊才,这就是皇帝陛下给何总管的惊喜?
向长信宫步行而去时,束俊才终于忍不住问:“内务何总管,可是江南省何元菱?”
吕青儿瞥他一眼:“何总管芳名何元菱,江南省阳湖县人氏。大人是阳湖县令,认识何总管?”
束俊才点头,说得却也谨慎:“算是旧识。何姑娘古道热肠,春天进宫前,替人出头打过官司。”
“怪不得听说大人进宫,何总管颇是期盼。”
“哦?”束俊才不由心跳起来。何元菱的一颦一笑又浮现在他脑海中,活灵活现的,仿似昨日。
不过,束俊才亦是细致,虽心中激动,却也从吕青儿的话中听出了端倪。
“敢问姑娘,何总管也在长信宫?”
作为近身侍女,吕青儿自然知道这几日何元菱一直都住在内寝。长信宫的近侍都已心照不宣,但束俊才毕竟是外官,这话还得谨慎着答。
吕青儿道:“总管与司务都是皇上的近侍,自然都在长信宫。”
直接还拉上了仁秀,听上去就自然多了。
束俊才心中的不安与忐忑稍稍退却,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何元菱,心跳又加速起来。
他以为何元菱一入宫,得好几年都不能见面,甚至已经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阳湖县暗送秋波的姑娘不计其数,更别那些江南富户的拉拢巴结,就差将如花似玉的闺女送到内衙直接拜堂。可束俊才都拒绝了。
自从他心里装了何元菱,就再也不作她想。
谁料想,老天竟然是怜惜他的,一别不过数月,皇帝竟然下诏命他进京,而他进宫的第一天,就能见到心中思念的姑娘。
怎不叫人激动。恨不得立刻飞奔向长信宫而去。
长信宫里,秦栩君和何元菱还在为了束俊才的事儿扯皮。
“皇上您一定是故意不告诉我。”
“好好好,就是故意。小菱你咬朕啊?”说着,秦栩君还将如玉般的脸颊凑了过来。
真是……皇帝大人实在有些贱兮兮啊。
说好的俊美如仙人呢?说好的清冷似明月呢?
简直就是块牛皮糖。
何元菱拿他没办法,咬牙道:“要不是长公主告诉我,我还一直被皇上蒙在鼓里呢。咬你还是便宜你了。”
秦栩君捏捏她的小手,扭着身子撒娇:“好,晚上朕让你咬,你爱咬哪里咬哪里,不要便宜朕。”
反正佳人到手,他再也不怕束俊才那小子了。小菱怎么惩罚他,他也有恃无恐了。
何元菱哭笑不得。
幼稚鬼就是幼稚鬼,哪怕晚上猛如虎,撒起娇来也还是软绵如泥,叫人没脾气。
“皇上你可真是……就算早告诉我是束俊才,我心里也还是只有皇上啊。”
这话秦栩君听了大为满意。又抱着何元菱狠狠亲了一回。
外头吕青儿已经在回禀:“皇上,束俊才大人求见。”
何元菱赶紧挣脱,整了整衣衫:“我还是先回避吧。皇上您和束大人谈正事。”
秦栩君知她终究还是羞涩,也不强求:“那你就先出去吧。朕容你先见他一面。”
呵呵,这下自信了。
何元菱点点头,向偏殿门外走去。
她知道,束俊才就在廊下等候。走出去,她就可以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