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刺骨的冷风中裹挟着细微的雨飘洒在绣玉谷外,而谷内的移花宫却依旧是温暖如春不见雨意。
雨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冷。
花无缺单薄的白衣在雨中渐渐湿透,雨珠顺着如玉的脸庞滑下,乌黑的发亦被淋湿耷拉在一起。
雨幕中,他的身影微小孱弱的像轻易便能被风雨摧折的草木,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以花无缺的武功,他完全可以不叫自己变得如此狼狈,可他偏偏要如此,毫不顾忌自己往日的公子风范。
他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要他的大姑姑心软罢了。
大姑姑,你看看这雨如此之大,无缺好冷。
你原谅无缺,看看无缺,好吗?
邀月一直站在暗处,从他们说话到此刻风雨交加,她依旧站在那里,仿如一座完美的雕像,不动不语。
内力高深之人,便能用内力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雨雪隔在屏障之外。如此,便是冬日,亦能一身薄衫不惧严寒,雨雪不沾衣。
邀月的武功算得上是当世绝顶高手,以她之能如何不能做到?
而此刻,她却任由雨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雨水和山岚的遮掩下,她的面容变得模糊,却隐约能看见那翘起的嘴角。
邀月笑了,她在笑些什么?
无缺,你总是最知道该如何教我心软!
邀月不能心软,所以她此时在**的地方,伫立在雨中同他一起。
只盼望,这场冰冷刺骨的雨水能冲刷掉所有的冲动和疯狂,换回那点薄弱的理智。
可是,能吗?
移花宫里也飘起了细雨,怜星站在檐下,神思不属。
她心知绣玉谷外定然雨下的很大,那无缺呢?可她现在不敢见他,害怕在那张极度相似的脸上见到同样的神情。
“回二宫主的话,公子还是不愿离去,只是谷外寒风冷雨,婢子怕公子撑不了多久。”
终究是担心多过胆怯,怜星问道:“大宫主知道了吗?”
“大宫主尚在闭关,不许人打扰。”
“随我去见大宫主。”怜星被这两个固执的人气得头疼,她终于知道无缺自何处学来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也不捡点好的学,偏偏学这个!
到了邀月闭关的地方,怜星本欲高声呼喊,可她近前两步,凝神一听,这屋里好像并没有人。
姐姐去哪儿了?难不成,她终于心软了?
怜星忍不住心存幻想,无缺到底是姐姐教养大的,她就知道。
就在这时,怜星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邀月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面带潮红,睡眼惺忪,发髻松散,分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怜星心中忍不住嗤笑自己,你怎会对姐姐心存幻想呢?无缺跪在寒风冷雨中,她竟还能安然入睡!
“姐姐,无缺快要撑不住了,你当真要看着他死,才甘心吗?”怜星口气有些冲,她替无缺不值得,他放在心中最亲近的大姑姑只是个没有一丝感情的冰冷的神魔罢了。
从没人敢这么在邀月的面前说话,便是怜星也不敢,是以说完,她便后悔了。可此时,怜星如此,邀月竟没有生气。
怜星心下一松,或许姐姐也会觉得她自己做的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