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再醒来时已经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疼。
花无缺是她养大的,他是多么固执又死心眼的人,她能不知?
想来想去,邀月还是决定悄悄去看看他,就像以往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人会知道。
至于是不是心疼他,大宫主才不愿去想呢。
邀月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还有花无缺这个一直都看穿却从不说穿的在。
虽然邀月武功极高,可她笃定花无缺此时该睡着了,再加上她的头还有些昏沉,动静自然就比平时大了些。是以,才露了行迹叫花无缺发现了。
邀月见屋里桌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汽,又瞥见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心里不禁对伺候花无缺的人如此懒怠不经心而不满恼怒,更多的是心疼。
难不成,她们平时就这么伺候无缺的?这样下去,不是耽误无缺吗?若是病情加重,该怎么是好?
邀月顺势坐在了花无缺的床边,见他面色潮红,额头还不时冒出些汗珠,轻叹了一声,取了一方帕子帮他擦拭额头。
“无缺啊无缺,你平日里不是最听大姑姑的话了吗?怎么这回如此固执,瞧瞧你现在的模样!”邀月望着花无缺喃喃自语,语声轻柔婉转,与平时全然不似。
大姑姑的手在他的额头上来回轻动,动作小心轻柔,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珍藏的宝贝。她的腕间袖底不经意将他最爱的香气笼在他的面上,让他一时心如擂鼓,既激动又忐忑,被子下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一不留神露出破绽叫大姑姑发现。
邀月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起身欲走,忽又俯身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有些烫。她还未来得及收回手,便对上一双多情朦胧的眼,邀月一慌,他醒了?
邀月当即要收回手,却被一双有些灼人的手紧紧握住,“大姑姑,不要走。无缺错了,你别走!”
这话有些似曾相识,那日她说不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说的。邀月下意识的去看花无缺,却看他似乎并不是清醒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我不走,无缺乖!”邀月又坐了回去,颇有些无奈的安抚道。
她的目光像极了最缠绵温柔的春水,叫他恨不得溺死在这汪春水中。她总是这样,不让人看透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其实她那么好!
“大姑姑不要我了,”花无缺一时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邀月腰,抱着她撒娇,“不许不要无缺。”
邀月只当花无缺烧糊涂了,这要是平时谁敢?无缺也不敢。
少年人的怀抱像是带着一团火焰,直将她烧的冰消瓦解,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背。邀月自认为自己够狠心的了,可对上他,唉,总不能让他梦中都如此悲伤难过吧。
邀月如此想着,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大姑姑怎么会不要无缺呢?”
“那大姑姑说,说,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无缺。”他的脸侧是她如墨的长发,纤细白皙的脖颈和迷人的香气,他无声的笑了,可她并不曾看到。
“好,大姑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无缺的。”邀月无奈一笑,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柔声细语。
“大姑姑说话要算话的。”
“算话算话,大姑姑不会骗无缺的。”邀月话音刚落,只觉得自己的肩头一沉,她侧头一看,原是他睡着了。
邀月想让他躺回去休息,却发现花无缺的胳膊还紧紧抱着她的腰,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头疼之余,心下竟有些甜蜜之感。
邀月伸手帮花无缺把散乱的发撩了回去,轻柔的把他缠着她不放的胳膊拿开,扶着他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小东西,快些好吧。好了就离开移花宫,我这是为你好啊!”
邀月离开以后,床上原本该睡着的花无缺睁开双眼,他的眼里一片清明,何来朦胧迷离的睡意?
他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他知道,若他是病糊涂了,才能离她更近些,才不会叫她推开。
她说的话,他都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好了便离开移花宫?花无缺现下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这不可能!
花无缺不再犹豫,当即起身将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药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
若是病一直不好,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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