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从凤皇宫赶到卢离城尚需时间,翊鹤身形较大,凤祈月也小心的将自己身子趴低在减少受风。
两个人一路没有说话,凤祈月甚至能感受到光从这边移动到另一边,再落下山去。
从皇城赶到七兰城是很快的,毕竟七兰城只是皇城周围的一圈中的大城,但是卢离城就离得比较远了。
翊鹤耐力很好,足足飞了一天又半。
到达卢离城的时候,墨三已经一来一回在落脚的府邸安排人迎接了。
前天的事情虽然没能传出去,但是那个前来的人似乎是被派来的,一天没有回去,第二日便洋洋洒洒的满城传播这里已经被凤族放弃的言论。
不知道的只当是最后的希望没了,白天统统不出门,白日里街上连个影子都没有,晚上才会有酒楼或者小商贩出来买东西,就像是现在。
倒也事件好事情,夜里的卢离城人声鼎沸,往来无论贵族平民,都是平等相待,街道上有着卖各种东西的人,亦或是江湖杂耍之人,又或是,烟花柳巷之地。
可能所有人都抱着,反正要死了,要这身羽毛又有什么用,尊重这地位高低又有何用,不如及时行乐,死前还能痛快一番。
边境的人终究是边境的人,极少有人能认出这是凤祈月,也就当做凤族装模做样,瞎派了人来。
这种病已经让他们麻木了。
凤祈月来了,但是为了保持凤小四的作息时间,现在他已经被墨一哄睡了有三四时辰了。
摆摆手示意不用叫醒骞洛,凤祈月坐在主厅里听他们汇报事情,而自己则拿出了自己带的药箱子慢慢的清点哪些有用哪些没有用,又或者有用却没有的东西。
他熟悉这种病毒,但是不熟悉治疗的方法,现在手里拿的药材或许可以抑制一下,但是治好的希望还是比较小的。
南天羽族,以羽为荣。
用了这种毒,是有多恨羽族。
但是凤祈月清楚,这群人就是羽族。
而自己身体里,也有这种毒。
只不过凤祈月身体里的毒被原本就沉淀的百毒所制衡,只是让凤祈月的羽毛蜕变成了淡金色,又或者根本没有发挥作用,没造成任何直接的伤害。
金色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墨一都看不出来现在凤祈月在想什么。
淡淡的听完了墨一的汇报,凤祈月隔了半天才说话。
“封闭边境诸城,尤其是卢离城,没有我凤族手印,不可离开半步。我现在配药,今天天亮之前,让所有人知道我在这,而我要给他们暂时的解药,但是我的解药只能白天来拿,因为我晚上要休息,现在所有人都出去吧,不要打扰我。”
“是。”墨一颔首,带着剩下的人暂时退出主厅,只留凤祈月一个人摆弄那些药材。
寸苓、白摄、秋虫。
碾压、泡水、凝固。
药材被金色流光托起,或被碾压成粉,或是被水冲散,又或是沉淀凝固,在凤祈月的身边转来转去,最终的药片都落在了另一张桌子上,零散的堆积着,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凤祈月从昨日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身边流转的流光已经慢慢的变得缓慢,又慢慢的消散,似乎只是一个不注意,凤祈月已经支着手肘睡了过去,而没有了流光支撑,那些药材和水都掉在了地上沾染了灰尘,用之不能。
可这些谁会在意呢。
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的墨七一直坐在主厅的房顶,时不时的探出头看一眼凤祈月的进度,现在凤祈月睡着了,墨七也从房顶跳了下来,也不管地上散落的药材和水,径直抱着人去了偏房卧室。
这个动作可太熟练了,暗中观察的墨三摸了摸下巴,眼睛弯的像个偷腥的狐狸。
“想什么呢你,”墨九出现在身后,墨三差点被吓到叫出来,“二殿下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可以睡在主厅,要是他也病了,我们几个保不齐也会被传染这种毒。”
一想到自己漂亮的羽毛要脱落编绘,墨九就觉得不太行。
“不用担心,我们这几天都很少接触外面不是吗,就连墨一都严令禁止了,尤其是你这身让人嫉妒的羽毛,不会被扒下来的。”墨三一副看透的眼神望着墨九,又看了看他臭美在墨衣上纹上的金紫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再有几个时辰便天亮了,墨九也不做停留,化了夜莺本体,离开了偏房。
巳时卢离城
凤祈月并没有在临时府邸前摆药摊,而是选在了卢离城最中央的酒楼。
酒楼的老板被提前塞了药和银子,已经将所有碍事的东西搬了出去,墨三墨九墨十一墨十二四人立于酒楼楼顶之上悠闲地晒太阳,而楼下剩余的九人易了装和容貌,静悄悄的以凤祈月为中心散开,虽然表面上看不见武器,可是空气中已经充满了紧张感。
凤祈月坐镇,凤骞洛被留在了府邸禁足,由墨一墨二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