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消息回到凤皇宫尚要时间,即使是墨三,也不能可能在半日里一个来回。
凤祈月本来也没指望凤祈凌能想到什么办法,但是关乎几座城,凤祈月也不能做个世外之人,就算他想,保不齐之后的羽族会怎么看待凤族,就算他不曾真的将凤族当作自己的庇护所,但那终究是自己的家,自己终究是凤族之王的儿子。
墨一墨四不在,墨五暂时主持大局的看着凤祈月,询问他的决定。
凤祈月直到华泛离开,都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天将朦亮,凤祈月才说不用担心,叫他们去休息,而自己又进了那药房之中,直到翌日正午,他一身金色便装走了出来。
凤祈月招呼墨五把守在凤祈月门口却因为实在是没熬住睡着的墨七带走,只喊了二三墨衣同行,向城中酒楼走去。
酒楼之前,凤祈月按照约定出现,而华泛几人早就在楼中等待许久。
等的就是这一刻。
“没想到小奴隶你还挺守规定,那么,”华泛站在酒楼的阳台上,丢下了一个说大不大的瓶子,“用这个瓶子把你的药人之血装满,如何。”
随在暗处的墨九瞥了一眼瓶子,秀气的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半虚空大的瓶子,你想用血装满?墨九刚想上前,却被墨十拉住了腕子。
“凤凰的血珍贵无比,沾染太阳会快速凝固,不如我到你们面前亲自取,怎么样。”凤祈月捡起瓶子,丝毫不在乎这种半虚空储物灵宝的珍贵,直接丢向一边,抬头看着几个还在看戏的人。
毕竟是凤血,几个人交头接耳了几番,最后华泛谨慎的点了点头,任由凤祈月孤身一人走进了酒楼,又缓缓地走上了楼去到所有人的面前。
凤祈月是孤身一人前来,又早就因为是药人所以理所当然的被理解成再无反抗之力,华泛看见人来,做了个手势让其他人把凤祈月四方围住才缓缓开口说开始。
凤祈月抬起手腕,抽出了插在自己头发上的剑型发簪,将比较锋利的一面放在自己的皮肤上稍稍用力,金色的凤血便滴落在地,华泛眼见有戏,赶忙将一个比较大的瓶子向凤祈月掷去,牢牢地立在了滴落凤血的地方。
凤祈月放得很慢,以至于十分钟过去了,血也没落下来多少,这让华泛格外的不爽和着急。
“休要使诈,你可要想想这整个卢离城的百姓都在等着你救。”
是啊,还都等着我救,但是我想不想救,那可是,另外一回事了。
眼看在场所有的人都对着滴血的手腕倾注注意力,凤祈月收回了压在皮肤上的玉剑簪子。
“你什么意思?”华泛皱眉,围在凤祈月身边的人已经开始了警戒状态,各个做好战斗准备,“你的架势,是想毁约?”
“是啊,”凤祈月将拿着簪子的手背到身后,颇为惋惜的舔了舔自己的手腕上的伤口,叹息的说,“我突然觉得,这些人的命不如我自己的命了。”
“你!”华泛明显没想到凤祈月会这么说,一时间没有动作。
而凤祈月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右手的玉剑簪子突然变大,还未等几人有所反应,已经被玉石封喉,凤祈月顶着空挡,直接闪身踏上了阳台的围栏,回头看着一脸震惊的华泛。
见下属被杀,华泛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抽出一把匕首刺向凤祈月。
凤祈月也是会剑的,这剑,也是凤千城教的。
不过终究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这样的小事情,凤祈月的右手腕已经有点酸涩,再挡一下华泛的匕首,那剑险些脱手,凤祈月抓着玉剑转了半圈,凌空而起落到了酒楼前的大街中央。
华泛不是一般的人,他在谷桀组织里的时候,匕首就是一把好手,三百年后带着仇恨和怒火的匕首,杀意更浓。
墨九墨十未动,凤祈月抬手挥剑,转身之间以外人察觉不到的姿势吃下了不知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药丸。
“墨七如果再不起床,他就要见不到他的新主子了。”墨十和墨九潜行到两个人周围,紧盯战局。
凤祈月的吩咐是让他们在外围注意,这件事最好不要他们动手。
那药丸会消耗内力短暂的提升自己的力量和体力,只要有足够的体力,凤祈月手中的剑会超越一定境界,但是仅限于凤千城曾经教过他的几招罢了。
剑刃萃血,凤祈月举起剑,那药丸已经开始起作用,金色的双眼下,几分绒羽显露,周身流光闪动,当真绝世。
少年意气风发,青年沉着稳重,只是眼神交汇,下一刻便响起刃剑交错的声音。
两个人的交锋,不仅仅在刃剑之上,更在招来势往之中,寻找破绽。
凤祈月不能久战,招式凌厉无比,处处紧逼,华泛老练格挡,意在拖延,且战且退。
铿锵声中,终究是凤祈月先找到了破绽。
医毒双绝之人的一掌,天下谁人能受。
但华泛也不是普通的妖,掌气带毒入体,第一时间便是疏解排出,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杀了我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九幽花的解药还在我手上,你不救这满城的人吗?”华泛在真实的感受到凤祈月的杀意之后才开始有些慌乱,一边应付一边思考对策,一时分神,又被几道掌气入体,一时间五脏六腑犹如位移,乱作一团的发疼。
凤祈月推测着剩余的药力还能撑住的时间,一边步步紧逼,以求速战速决。
“你能找到九幽花的解药,我就不能了吗,硕大南天下,还没有我解不开的毒!”金色的双眼中隐隐泛红,那是药力侵入经脉的象征,“我所在意的,永远轮不到别人来指染。”
华泛明显没有想到凤祈月会来这么一出,原本只是想要道德绑架一下让他交出他的性命,可谁知道凤祈月只是一句与我何干,便起了浑身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