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带小五去吗，”凤宸寰甚至没有起身迎接，闭着眼睛侧过头去不想搭理这些人。

“先王吩咐，是四位皇子。”

啧，凤宸寰睁眼，紫色的流光卷起尚着睡衣的小凤凰，递到墨兰怀里，又转头拾起散落在床上的主人的头发，踏步间挽起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发型。

凤宸寰并不想带凤小五出去，先不说幼崽尚不适合到处跑动，那禁地更是无灵气之所，天地气息至纯，生来压制一切，无修为的羽族根本不能踏足之所，凤倾戍要一个出生来他就没管过的小凤凰去那种地方？

待凤宸寰接过打扮好的小凤凰的时候，先凤王派来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为了照顾这个本体连羽毛都没有长出来的小凤凰，凤宸寰这一队走的格外慢，更是因为凤宸寰的府邸离皇城最远，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后一个到皇宫后山禁地的人。

凤倾戍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身红衣，只是在这禁地呆久了，人不免有些憔悴。

他坐在禁地的祭坛边缘，就算落魄了也依旧是凤族曾经的王。

凤祈凌凤骞洛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看样子先凤王也同他们说了不少事情，凤祈凌站得笔直，听的认真，凤骞洛乖巧的趴在先凤王的膝盖上，享受着父亲次数不多的安抚。

小凤凰被放下之后就哒哒哒的跑在前面，凤宸寰灵力开路，倒也安稳。

只是再看见凤倾戍的时候却缩到了凤宸寰的身后。

“乖，”如果要认真来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可都能算是没有见过凤凝弦，凤宸寰自然也知晓，“不怕，我在。”

凤倾戍低头看着躲在凤宸寰身后的幼崽，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讨厌他，两个月过去了，该放下的也已经放下了。

“这是你的父亲，也是我们的父亲，凤族的王，边上的两个是你的哥哥，你的大哥和四哥。”

凤宸寰将身后的小五拉出来，抱在怀里边解释着边向前走，直到到了祭坛边缘。

“为父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心情，而从未照顾过他。”凤倾戍想伸手接过凤小五，却发觉一伸出手去凤小五就索在凤宸寰的怀里，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罢了，你把他照顾得很好，也就够了。”

现在等候的两位也已经到了，自然要开始说正事了。

“本王亦感知到了圣脉觉醒，只是未曾想到会是祈月那孩子，”凤倾戍抚摸着凤骞洛的头，语气中多多少少有点不可以思议的意味，“我想你们也是知晓，本王也是圣脉者，既然如此，本王也想回到圣天，去照看一下祈月。”

这也就意味着，凤倾戍也要离开了。

圣天境中人，非百年千年不会再踏足红尘，新任圣脉者如此，回返的圣脉者亦如此。

凤族炽凤凤倾戍，圣脉为灵，天地仇衣，万物可用。

凤骞洛自然不愿，撒娇一般的恳求他留下，而凤祈凌则有些难办的看着凤倾戍。

“父亲，您要是也走了，我若是处理不来事务该当如何。”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直至现在，还有一些他无法定夺的卷轴堆放在书房。

他始终都在学习，但是从未真正的去做过，真的上手做了，却开始犯难。

“你已经是凤族新的王了，这些事情本不该来问我，祈凌，王做的一切，都是绝对的。”

王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别人是没有资格和立场去反驳的。

凤祈凌依旧不知所云的迷茫的看着凤倾戍，后者只是笑笑轻叹你以后就懂了，又转向凤宸寰的方向。

“宸寰，从小到大我并没有怎么管束过你，你拥有超出祈凌的资历和阅历，也比祈凌更懂得皇城之外的生活，想必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辅佐者。”

“我想您搞错了，父亲。”凤宸寰低眉看着怀里的小凤凰，“我不会留在这里，相比您比我们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件事，鸑鷟的血统和天性便决定了，我不会在这里停留，但是无论我在哪，请您放心，我始终是凤族之人，无可改变。”

凤倾戍看着凤宸寰，久久不语，凤宸寰也直视着凤倾戍的双眼，似乎无言之中便定下一局。

最终还是凤倾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我就知道管不住你，但是无论如何，你记住，南天凤族永远是你的家。”

“等等？！宸要是也走了，那我不是”凤祈凌才反应过来凤宸寰话中之意，“我觉得我做不到，父亲，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要对自己有信心，祈凌，你是我最优秀的孩子，我相信你。”

凤倾戍虽然在说凤祈凌，眼睛却一只在看凤宸寰怀中的青衣幼崽，那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最终也只能归结在凰倾城术法的遗留，想伸出手去，却回过神这个幼崽和自己并不亲近，只能作罢。

终归是自己的做法出了问题，又怎么能去迁怒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好了，本王再呆一会就走，你们都下去吧，这南天凤族，就交给你们了。”

“儿臣告退。”

真是仓促的交接仪式。

凤祈凌甚至连继任大典都没有举行便做到了王位置上，凤祈月也并没任何征兆的离开了灵界，凤宸寰甚至根本不打算留在这南天凤族，算下来，只有凤骞洛还留在身边，伴君长征。

就算是如此，凤祈凌还是做到了一大半，他能把南天统治的很好，就算祈月宸寰暂时性的不在身边，凤千城倒是替他挡了不少难办的事情，总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要说大事，大概是眼前的大事。

凤族五子凤凝弦，羽化青鸾，千年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