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凤宸寰实在是不能理解。
秦月心的本体明明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狐狸,在狐族堪称第一漂亮,就连狐族族长小丫头本体都没有他好看。
又因为位高权重,秦月心的权力和狐族族长持平,先不说秦月心的自傲不允许他在人前化作本体,一般人又怎么能像苏霜雪一样把他抱在怀里毫不在意的抚摸?
终于得了空隙休息了近乎一天的凤宸寰觉得自己眉毛在抽筋。
不行,把这个狐狸当成一般的狐狸就行了,怎么可能是那个自恋风流的秦月心。
“你休息好了?”苏霜雪坐在亭中抱着狐狸小憩,一直在等待着昨日带回来的凤凰,感知到那孩子走近之后便张开了双眼,终于正式的打量了凤宸寰上下,“不错,倒是和千城有几分相像。”
苏霜雪的白色长发几近落地,就连眉毛都是雪白的,这让凤宸寰的记忆有点出错。
昨日见到剑祖的时候不是蓝衣黑发吗?难不成还会像自己一样在家一套在外一套游历一套见龙族又是一套?
冷清的脸上是淡蓝色的眼瞳,额头上是一个蓝色的类似剑或是凤凰尾羽的印记,清瘦匀称的双臂手腕从薄薄的白衣中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怀里的狐狸,一只手杵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头眯着眼假寐,似乎是刚刚睡醒还很迷糊。
准确来说凤宸寰现在并不能算是孩子了。
凤族一百有五成年,虽然一年换做一岁,但是至多两百,便再不能自称少年,此时容貌也不会再改变,更不会衰老。
但是凤宸寰和普通的凤族有点不一样,虽然时光在凤族龙族身上流淌的格外缓慢,确是在凤宸寰身上流淌的更慢了,不管怎么看来,就算是身形和成年人无差,总是让人感觉比同龄人小那么一点。
龙凤族人,生来俊美,这份天赐的美好,流淌在血脉中,生长在土地里。
碎流光缠绕在手腕上,凤宸寰披着一件不薄不厚的白色披风,倒是和身上黑紫色的衣服产生了反差,长长的头发只是束了个马尾垂在身后,未作任何装饰。
“昨日见面十分唐突,也十分冒犯,不如今日重新认识一下。”被风吹了吹,苏霜雪清醒了了一些,虽然想端起长辈的架子,却还是败给了懒惰。
“前辈不必介怀,晚辈行走游历已经习惯,以武会友乃是常事,倒是晚辈剑技拙略,让师祖见笑。”凤宸寰躬身行礼,“如此剑意,让晚辈惊叹不已,若非前辈留情,晚辈已然魂往无间。”
鲁莽,自大是苏霜雪对凤宸寰的第一印象。
但是仔细看来,凤宸寰却是有担任这份鲁莽自大的资格。
苏霜雪看的出来凤千城所寄望的东西,他寄望这个孩子能像他一样作为南天的守护者,像他一样拔得出斩尘剑。
他也在所寄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年纪不大,确是很难得的出色剑者。
但是这毫无剑意的内心却是苏霜雪看不透。
“千城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我倒是看你尚欠火候,如此鲁莽冲动,若是遇上的不是我,你当如何?”苏霜雪敲着桌子,看着下面的凤宸寰,“人界有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只道自己是天,却忽视了天外之天。”
“晚辈这不是正在成为那天外之天吗,”凤宸寰笑着,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若是遇到的不是师祖,那便是宸寰大限与天命一齐而至,一切注定。”
“让我看看千城都教了你什么,”苏霜雪站起身,一片树叶从他的衣上滑落,又被无名劲风拾起,一闪而过的割断了一枝树枝,稳稳地落到苏霜雪手中,多余的树叶在修长完美的手上被一点点剥落,余下一枝或可作剑的长枝,“我希望你不会像当初第一次和我见面的千城一样,几乎让我失望透顶。”
[师父是怎么让师祖失望的?]纵使冰剑锋利无比,也难伤树枝分毫,苏霜雪并没有使出全力,甚至只用了十分之一,即使如此,凤宸寰也有些难以应付,不过即使难以应付,凤宸寰也笑着边应付剑招边问苏霜雪,[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师父小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