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回过神的丰袭月,在片刻惊愕后,果断丢下他先走了,看样子,竟像是要去抢人。
容守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深夜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灯火如织。
凤都城为东瀛都城,果然是热闹非凡的很。
突然脚步一顿,猛然想起来自己光忙着打架,又忘记了正事。
转身,却见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在快速放大。容守连忙侧身一躲,箭身擦着他的眼角而过。也不知是不是射中了谁,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四周开始混乱起来。
“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救命啊!死人啦!妈呀!”
“呜呜呜,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月色下,长街尽头。隐隐可见数人执刀杀来。
周遭一片混乱,充斥着各种声音,男人的怒骂,女人的尖叫,孩提的哭泣……容守后退两步,转身拨开人群,拔腿就跑,一路狂奔,绝尘而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要死了要死了!那个遭瘟的黑心太子果然是要暗地里处理掉我!”
容守脚下生风,一口气跑了两三里,气都不带喘一下。
人越来越少,迎头就撞见一家亮着灯的花楼。三层阁楼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十分热闹,却也十分诡异。
那么长条街,只有一家灯火!
他看看那吵吵闹闹的花楼,又回头看看那群穷追不舍的杀手。
一掀裙摆,顶着麻了一层的头皮,果断扎了进去。
热闹的大厅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女子的尖叫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妈妈桑翘着兰花指从楼梯走下,怒喝:“你们是谁?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啊?!这年头找姑娘都这么横的吗?”
一人拔了刀出来:“有没有看见一个蒙面抱琴的白衣女子跑进来?”
看见那刀,妈妈桑尖叫一声,脸色一下煞白,气势矮了半截:“什么白衣女子,我们……我们没有看到啊!!!”
“没有?撒谎!我亲眼看见她进来的!来人,给我搜!”
追来的杀手干脆率人直接搜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花楼充斥着打砸声,喧闹声,怒骂声。女子尖叫着,都开始往楼上跑。
“啊呀,别扯我呀,衣服要掉了!姐姐,快别扯了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谁??干什么???拉我面纱做什么??啊,救命啊!”
“妈呀,哪个兔崽子,摸老娘屁股!”
稀里哗啦,一片混乱。
容守缩在二楼的小角落里,看着下面的闹剧,心道:“公子寰啊公子寰,我今天又给你解决了一个竞争对手,你回来可别忘记给我涨月钱啊。”
突然,一个公鸭嗓的男声道:“这里也没有查,你,去看看那个房间里有没有!你俩,上东边看看去!”
容守连忙滚到床后,找了旁边的帘子将自己盖住,屏住了呼吸。
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就是凌乱的脚步声,粗略一算,不下十人。
容守微微抬头。透过帘子间的缝隙,一双黑色靴子,正在慢慢靠近,越来越近。
手下意识地摸上头上的玉簪,慢慢握紧。
凭他现在的功力,若是出其不意,也还勉强可以拼上那么一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清冷的嗓音突然响起,吓得本就精神紧张的容守差点跳了起来。
公鸭嗓的男子抖着声线道:“参、参见王爷!”
整个东瀛如今能被称为王爷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楚王君衍,还有一个是晋王君离。
这人是晋王?
可是传言晋王一直身体抱恙,旧病缠身,几乎是从不出门,这大半夜的在这烟花之地做什么?
嫖?
……他有这能力?
容守张着耳朵细听,耳边缓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却慢慢逼近。
他慢慢拔下头上的簪子。
“王爷休息时不喜欢别人打扰,都出去。”又是那个清冷的声音。
原来,刚刚那声音不是晋王的。
那杀手如获大赦:“是是是!”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合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耳边慢慢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液体流动的声音,还有杯盏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
过了许久之后,突然砰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地的声音。
睡的迷糊的容守猛的睁开眼睛,转头透过纱缦看向外面,只见一个酒杯饶有架势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寻着那酒杯源泉看去,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背对着他,倒在了上好的梨木床上。
他揉了揉酸麻的腿,小心翼翼地从帘子后面探出身来。走到床上看了两眼,那男子不省人事的侧倒在床上,显然是醉的厉害。
容守心道好机会,轻手轻脚地爬上窗台,刚要往下跳,外面就传来个声儿:
“殿下呢?”
“在里面。”
容守大惊,七手八脚地跳下窗台,一溜烟蹿到了床上。言非推门而入,抬头刚好看见紫色的床帘放下。
皱了皱眉,右手慢慢摸上剑柄。
“王爷?”
床上没有动静。
“王爷,楚王殿下前来请罪,已在下面侯了多时。”
说着,慢慢地,一步一步上前。
容守并未注意他说了什么,只在心里思忖:如果我现在冲上去,来个出其不意,胜算会不会大些?